天是灰蒙蒙的,大塊大塊的烏雲填滿整片天空。
風是幹巴巴的,夾雜著塵埃和不知名的輻射。
遠處的天空中,竟不合常理充滿著色彩絢麗的極光,淩厲得卻讓人感覺沒有暖和的感覺。
地皮枯黃,沒有生機和活力,宛如一位高齡老人,皮膚就像套在骷髏一樣,死氣沉沉。
這片大地上,卻突兀的豎立著一座城市,由灰黃組成的城市。
銅臭色的陽光照在灰色的混泥土大樓,這可能就是這個時代的主色調。
“颯!”
尖銳中和著一股獨特的沙啞聲的鳥啼。
它長著兩對灰翎,翎端夾白,頭上像戴著一條赤色的頭冠羽,好似高貴的皇室,又像是上帝的藝術品流落人間。
“快到了嗎?”
一個男人喃喃自語。
他的嗓音有股青年音中被異物哢著似的,和那隻灰羽赤冠鴉的嗓子一樣嘶啞。
一身灰褐色的長袍罩著男人,讓人隻能看見他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他一步一步踏著灰黃的地皮,長袍也時不時將他菱角分明的下顎暴露在陽光下。
“颯!”
那隻灰羽赤冠鴉像是回應他一樣叫了一聲,接著從他頭上盤旋的飛姿改為緩緩降落在男人右肩上。
在鳥與人接觸的瞬間,鳥的羽毛膨脹了一些,像平白無故肥了幾斤,顯得臃腫滑稽。
那隻鳥頭還往羽毛縮了縮,人性化的露出一副累慘的表情。
灰袍下的男人,像感受不到肩上的重量,繼續往前走著。
若有人仔細觀察這個男人,會驚訝的發現,他身上竟然沒有灰塵,像是所有灰塵都被彈開了。
他們一人一鳥,背朝灰黃的荒蕪,麵朝灰黃的大樓,步伐堅定的走著。
城市裏的某個地方,永遠都充斥著欲望和暴力的地方,這裏金錢至上,向前來的旅人和墮落的鳥雀招手。
沒有約束,沒有規則,真正的“自由”,也是這座“高瑟城”的混亂中心。
“肯弗德區。”
“咚!”
這是拳頭用力捶在吧台的聲音。
聲音之響使得讓這位遠方的遊子,和他右肩上的鳥兒都為之側目。
那是一個酒吧。
“HumaonBar”(骷髏酒吧)掛在酒吧二樓的窗戶下麵。
用這樣的門牌,慘白色骨頭連接的字母,不僅是威懾,更顯示出在這個“混亂漩渦”中的地位。
而門牌右邊掛著幾個成年人大小的骷髏頭,最下麵那個看起來比前幾個更光滑點,還沒被時間的風沙吹多久。
酒吧內的人寥寥無幾,很明顯這不是這家店主要的收入來源。
四張廉價的巴布托木質橢圓型桌板,結實耐用,剛好分別放置在廳內的四角,桌與桌之間的空間也不會讓人感覺擁擠。
隻不過桌麵上的油光和上一位客人留下來的食物殘渣散發的異物讓人不想靠近。
唯一一個客人現在正在一米四高的吧台前。
“少囉嗦!”
一個臂上能跑馬的兩米壯漢,身上笨拙的由白色繃帶包紮著右上身,臉色猙獰,遍布血絲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麵前這個像個娘們,穿著白色襯衫,外套黑色西裝的酒保。
“本大爺費了那麼多力氣搞來的科摩羅頭晶,你說假的就是假的?”
酒保在男人的質問下,慢慢地用手帕擦拭著手裏的大號玻璃杯。
一頭順直的黑長發斜劉海配上他陰柔的麵孔,難怪會有人覺得他是個女人。
若不是身前是平坦,還有明顯的喉結,或許還會有人花票子包他一晚。
不過曾經也有人口味獨特,想和他有擊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