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昆侖弟子李德州(1 / 2)

“師弟快走!”

李德州被滿是倒刺的灰紅色藤蔓,死死捆在樹上,身上的灰色道袍早就破爛不堪了,莫名的毒液透過被刺穿的皮膚,慢慢的蔓延他的全身

李德州自私自利大半輩子,受盡同門白眼,第一次奮不顧身的推開師弟,不顧慢慢靠近的的死亡鐮刀,隻願三位年輕的師弟能死裏逃生

餘下的三人,看著這個平時自己最看不起的人,那個總是有些畏畏縮縮的前輩,但是當死亡靠的那麼近的時候,他們退了一步,這個畏畏縮縮的男子毅然向前一邁,

瘦小的身軀堅定的護在他們身前,留下滿是愧疚和惶恐的他們,不知所措,手腳不聽使喚,連上前解救的勇氣都沒有

李德州本就有些薄弱的真元,已經開始幹枯了,毒素悄悄的把觸須觸碰到了他的心髒,李德州死命撐著最後一口氣,氣運丹田,帶著所剩無幾的真元,加持在聲音上

“你們愣著幹嘛,這不是遊戲,這是要玩命的,長老為什麼要明明三個人的三才陣,偏偏每組四人,因為這不是曆練,我們每個人都在拿命賭,哪怕用盡我們的賭注,贏了,贏的可能就是億萬條性命啊,這不是昆侖山,沒有人會給你們重來的機會,現在到你們了,記住哪怕隻有一口氣,爬也要給老子爬到陣點!”

三人中年紀最小的劉蒙,若不是李德州,被捆在樹上等待死亡的人就是他了,麵對這個奮不顧身救了自己一命的人,還有擺在麵前的眾生大義,微微顫顫的少年,掛著淚痕的臉上,顫抖的嘴角不停的念叨著師兄師兄拚盡全力伸出那隻不聽使喚的手,好像什麼都抓不住,再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氣

“走!”

“師兄!”

李德州輕輕的閉上眼

三個顫抖的少年,終於克服那無盡的恐懼,閉目擠掉最後一滴淚,眼中爬滿了堅定,帶著視死如歸神情,仿佛無聲中在說

“師兄,你的那份我替你帶著,若是不贏,黃泉路上都無臉跟你賠禮道歉!”

死拽著雙拳,轉身朝著陣點,拚命狂奔

被猙獰的藤蔓死死纏住的李德州,閉著眼睛,這一刻他笑了

“弟子李德州,昆山石上不留名,願守蒼生世安定!”

李德州終於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在死亡來臨時,終於看到了師兄弟們,常常討論的走馬燈,平淡一生,仔細的一點點在他腦海裏倒放

李德州出生於雲州蒼雲國境內,一個極其平凡的小村莊,

父親在他還年幼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本就家徒四壁的家裏,根本沒有多餘的錢給李德州的父親看病,李德州的母親挺著大肚子,牽著年幼的他跑遍了所有親人朋友,去借錢,借來的錢全去買藥,找大夫,

但是效果甚微,所有的大夫來看一眼都隻是搖搖頭,不說話,隻留下一張藥方,一句盡人事,聽天命

李德州永遠記得那一晚,那個已經讓他記不清麵容的男人,看著他剛剛出生的弟弟,蒼白到極致的笑容,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之後的家裏,隻剩下一個隨時都在笑的女子,用柔弱的肩膀扛起整個家,一直也不曾有一句怨言,隻是拚命的咬牙死撐

李德州剛滿十五,那天開始輟掉了鄉裏的私塾,在一家小小的鐵匠鋪打雜,隻想給家裏承擔一點壓力

李德州一直記得,那天那個十幾年如一日,一直溫和笑顏的女子,那天晚上發了很大很大火,動手打了從來舍不得磕碰一下的長子,

年少的李德州不反抗,也不反駁,隻是穩穩的站在原地,臉上掛著憨笑

一個掛滿憨笑的少年,一句

“男人扛著天,你替了那麼久,現在該換人了”

那個十多年未曾再流過一滴淚的女人,那一晚抱著那個始終憨憨笑的少年,哭了很久,少年一直輕聲安慰她

李德州從哪以後,慢慢學會並熟練鐵匠鋪的活計,開始扛起整個家,開始學會精打細算,計劃著每一分銀錢,衣服上的補丁越來越多,每天都在想多賺點銀錢,給弟弟買一點好吃的

這天,李德州依然早早的來到了鐵匠鋪,開了鋪門,自己正在慢慢的擺置鐵器,一個看上去年過五旬的灰袍老者,走進鐵匠鋪

老者雖是看著年邁,但是步伐穩健,灰色道袍有一道道奇特的白色道紋,臉上並未留須,透發著一股很強烈的精氣神

對李德州而言,眼前的老者用仙風道骨四字來形容,再貼合不過

李德州大概打量了一下老者,詢問道

“道長是來購置鐵器的嗎,我們鋪子的鐵器可以說是這十裏八村最好的,鋒利堅韌,都是頂好的農家器具”

仙風道骨的灰袍老道人搖搖頭

“那道長可是來買刀劍的?我們老板說,我們雖說是賣農家鐵器,刀劍隻有那寥寥數把,無人問津,但是絕對是吹毛斷發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