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甲衛(1 / 3)

“啼嗒,啼嗒……”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城外由遠及近。城樓上站崗兵卒極力遠眺方才看到有個穿戴雜亂的士卒趴伏在馬背上。

“嗖”,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奔來的馬蹄前,目測過去,依稀距離城門五百步。馱著士卒的馬兒好似靈性十足,就在羽箭釘立之地急急停下,來回渡步。

“張三過去看看,好像是羽卒營的信使。”城樓上正當值的百長對身旁的護衛說道。

不大會兒,張三返回,臉色竟慘白很多道:“百長!人已死去多時,身上有草草包紮的多數傷口,而胸口的信件保存完好。”說完把長條形狀的信匣遞向百夫長。

百長原本有些輕鬆的臉色漸漸低沉下來,羽卒營是秦帝國北疆戍邊的斥候營,除了戰時外,死於非命的人數不在少數。但是看眼前這個信使明明是在秦帝國內,怎麼會突遭暗算?

別看一個小小的信使,隻要是羽卒營出身,即使碰到王公貴族兩相相遇,也可不閃不避,橫衝直撞。而一旦有人阻攔羽卒營道路,輕則皮肉受刑,重則株連九族。這是秦帝國立國之時,第一代秦王四處征戰而尤為注重情報立下的十條鐵律中的一條。

史書記,第十二代秦王的太子因出城遊玩,乘坐馬車與羽卒營的信使搶奪道路,而正值大秦與大齊爭霸之時,太子不知輕重攔下本欲急行離去的信使,因在圍觀之人麵前覺得丟失臉麵,三言兩語越說越怒,竟然拔劍刺殺了跪拜地上的信使。等他清醒過來,信使早已魂歸幽冥。在太子太傅和母親的串通下,太子犯律一事瞞著秦王數月。然而戰場上羽卒營長傳回的最新戰報未提及任何戰場之事,反而通篇說其中一位信使無故死亡,經查才知因衝撞太子車架,被太子當場刺殺,死有餘辜。請責罰他縱容之罪。秦王看完之後,臉色鐵青,怒不可遏。急令司禮房太監把太子押到長樂殿,當著百官之麵下詔,免去太子之位,判死罪。太子母親一族全部流放嶺南,永不赦免。太子太傅株連九族,太子株連之罪因涉及秦王一族,故後世牽連五代秦王若不能令百姓安居樂業,大秦版圖永固。則自我流放嶺南,大秦王位傳給有德之人。下詔之言刻於藍玉之上,由寡人在祭台稟告天地。

太子被行刑之日,秦陽城內,萬人空巷,皆都默默看著本已手握大寶的人卻因盛氣之怒含恨而終。後麵即位的四代秦王無不兢兢業業,即使手握大秦最大的權利,依舊不敢違背天地之誓。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竟敢殺害信使?”百夫長暗暗思慮之時,瞥在了信匣之上,不足一尺長的信匣通體黝黑。雙眼不覺猛然睜大,失聲道:“幽鐵匣!”

雙手急忙狠狠抓住信匣,好像生怕它會長翅膀飛走似的。頭也不回的向城樓下走去,急語說道:“我去稟告將軍,你快去敲鼓。”

張三一時轉不過腦子,“敲鼓?百長,敲什麼鼓?”

“你個傻蛋,咱們永定城還有別的鼓嗎!快去!再囉嗦老子事後剁了你。”百長邊下樓邊罵咧咧回了一句。

“啊……你不會說是點將鼓吧?”張三不敢置信的問道。點將鼓雖然在城樓下不遠的點將台上,好像誰都能隨便去敲,但是沒有將軍的命令誰也沒有那個膽子哪怕拿起鼓槌。自從自己來到這永定城當兵第一日就是站在點將場被告知一件事,沒有命令絕對不能去點將鼓三丈之內,若不然腦袋必定搬家。

張三狠狠甩了甩自己有點發懵的腦袋,再次瞅了一眼已經一騎絕塵的百長。“百長沒理由害我的!即使他的職位不大,但是對我來說也算是命令了。”

腳下的步子好像重於大山,挪動一下都艱難無比。待的好不容易走到點將鼓前,看到四周那異樣的眼神,心中又有些害怕起來。再想到百長走時火急火燎的樣子,狠心攥起鼓槌狠狠的擊打在點將鼓上。

“咚”一聲沉悶卻又堅實的聲音傳開,也不知鼓皮是什麼東西製成的,不過半人高而已的鼓,聲音竟猶如天崩地裂一般震耳。張三心想。

永定城,秦帝國北疆戍邊城池。不管永定城原居民還是別處來的走卒販夫都清楚這個城雖然與秦帝國最南麵的永鎮城,最西麵的永寧城,還有秦帝國立國之始靠近東海的永興城同樣是永字開頭,然而這個城怕是給另三個城提鞋都遭人寒磣。本來立城之地是極北冰原和中原少有的幾條祁連山路中最寬闊的一個峽穀。被秦帝國直接用一座永定城把峽穀堵死,兩側鏈接萬仞絕壁,隻保留通向秦帝國的城門。通往冰原的一側則用三十丈城牆封死,除了駐守這裏的軍卒家屬和在別處難以為繼的商家來這裏開店以外,很少有人喜歡來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