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新安吏澠池會三門峽(1 / 2)

不難猜麼?第一次見麵,自己隻不過報了個官職姓名,你連我的心思都猜到了,你到底是不是個妖孽?

陸挽是妖孽,這才合理。如不是這種妖孽,怎能令吳黨吃了那麼大個虧還隻能裝聾作啞認了。

想想吳黨,鄭訥言有了自我安慰的借口,也就沒那麼多驚訝了。不過他再也不敢輕視陸挽,小聲問道:“那以陸少兄看,此法可行麼?”

陸挽笑道:“鄭兄,就算是自汙有些事也是不可以做的。一不可幹政,二不可擾民,這兩點都是大忌。”

鄭訥言道:“不可幹政我知道,不可擾民卻是為何?”

鄭訥言是鄭貴妃的遠房侄子,說來應該算福王的遠房表哥。本來屬於表弟的皇位都沒了,現在撈那麼點小實惠,這算過分麼?不可擾民還算什麼自汙?不可擾民那從哪裏撈銀子?

聽到鄭訥言問出這個問題,陸挽覺得自己高估了對方的智商。既然對方思維方式和自己不是一個方向,陸挽換了個方式道:“鄭兄還記得遼王和江陵相公之間的故事麼?”

此事又不久遠,鄭訥言怎不記得。當初江陵相公祖上曾是遼王護衛,江陵相公年幼時就才華橫溢,遼王妃便天天以張白圭為榜樣教育自己兒子。小遼王因為受了刺激,對張家懷恨在心。最後設計害死了江陵相公的祖父,兩人結下深仇。

但此事與自汙有何關係?好在鄭訥言不是一個笨人,想了想後就明白了陸挽的意思。擾民就會得罪人,得罪人多了,可能就會遇到一個張江陵那樣的人。

以鄭訥言的人生經曆而言,縱使想明白了也不信這個。國朝以來,似江陵相公這般人物又有幾人。需要多倒黴的運氣才會碰上這種事情?

鄭訥言笑道:“幾個升鬥小民而已,難道其間還能冒出一個張江陵?”

陸挽亦笑道:“江陵相公肯定是絕無僅有。不過小人物未必改變不了格局。就拿晚生來說,雖然是個配軍,但也有幾位師友。比如晚生路過歸德時,呂叔新公曾送了晚生一件玩物。”

說罷陸挽把呂簡贈送的印章遞給鄭訥言。鄭訥言看後大驚,這哪是什麼玩物,這是呂簡的私人印章啊。私章這種信物,非是至交至親,豈敢贈送他人?若有人拿此偽造信件那可能是要命的啊!尤其是大人物,往往一封信就可能改變天下走勢。

陸挽拿出這件東西,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呂簡非是一般人,他和郭江夏、沈虞城被譽為天下三大賢,對朝野的影響誰都不敢輕視。為一女子去得罪呂簡,這筆生意不劃算,福王也絕對不想惹上這等仇人。

既然不想做仇人,那何不賣個人情,結段善緣呢?想明白後,鄭訥言變換笑臉道:“陸少兄果然大才。少兄之言,鄭某記在心間。少兄今日可願在洛陽暫留一天。”

陸挽委婉回絕道:“鄭兄應知,朝堂之上欲致晚生於死地的人不在少數。這流放的路上,晚上需要步步小心。所以晚生無法領受鄭兄好意。”

陸挽所言沒有毛病。他現在還是流犯身份,還在流放的路上,確實不是適合結交的時期。所以鄭訥言拱拱手道:“那就祝陸少兄順風順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再次聆聽少兄教誨。”

陸挽忙躬身道:“豈敢,豈敢!願鄭兄萬事如意。”

按道理祝福當官的應該是步步高升、前程似錦這類的套話,但鄭訥言考上進士可能性不大,沒有進士出身,是無法升任長史的。鄭訥言身上已打上福王印記,改做其他官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除非福王登基為帝,否則步步高升這類話對於鄭訥言等於變相的諷刺。

鄭訥言笑道:“少兄果然是個妙人,那就後會有期吧!”

一場風暴將起,沒想到被陸挽寥寥數言就彌平了。這等本事隊裏眾人已經司空見慣,但柳蘭君卻是第一次見。

出了洛陽城後,柳蘭君來到陸挽身邊,說道:“今日真是嚇死奴家了,奴家還以為此生再也無法跟隨公子了。”

陸挽板著臉沒有說話。入世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心懷疑慮。

柳蘭君繼續道:“奴家曾以為公子心如鐵石,今日方知公子隻是麵冷而已。”

陸挽還是懶得說話,依然自顧自趕路。

柳蘭君又道:“公子和那位官爺到底說了什麼?”

陸挽最終開口說道:“聽了就會殺頭的話,你要聽麼?”

眼見陸挽口氣不善,柳蘭君低聲哀怨道:“是小女子給公子惹麻煩了。公子若真的不願與小女子同行。。。”

陸挽聽了後,心頭一跳,問道:“你準備怎樣?”

柳蘭君猶豫半天,眼含淚水道:“公子若真不願,小女子此生還不如長伴青燈古佛。海晦大師佛法精深,小女子就跟在他身邊參禪禮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