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奇遇(1 / 3)

說完暾欲穀握緊拳頭,突向邵東陽咂來,邵東陽挺劍去擊,一招“魚蛇擺尾”,長劍直掃對方腰間。暾欲穀眼見,不由得嘴一咧,同時招呼著馬伍德道:“不如你們兩位一起上吧,免得再行動手。”馬伍德心下一思,此人如此瘋狂,哪有偏要以一敵二的呢,這分明是自找苦吃。當下沒來得及反感,舉劍便襲,三人鬥在了一處。暾欲穀哪會給他們機會,猛吸一口氣,左掌拍向邵東陽的劍尖,右掌擱開馬伍德的長劍,雙掌化拳,右拳砸向馬伍德的右腿,左掌直奔邵東陽的左臂,隻聞“咯吱、咯吱”兩聲清響,馬伍德的右腿骨骼齊斷,邵東陽的左臂粉碎。邵、馬二人還沒來得及反映,均已殘廢。

暾欲達見暾欲穀打完收功,當下著了慌,他怕吳宗澤會趁機跑掉,哪知吳宗澤提劍襲來,快如閃電。這泰山派的雷影掌法以快著稱,而他們慣用的五行劍則輕如靈蛇、重則磐石,吳宗澤見他二人不到幾下功夫便身受重傷,也不敢怠慢,當即使出五行劍法來,卻不知暾欲達掌風如電,左揮右拍,突然雙掌齊發,打中吳宗澤的心髒,當即向後摔出數丈遠處,口裏鮮血噴將出來,染紅衣衫。泰山派幫眾見此大驚,又見其未起,縱步上前,執手一探鼻息,茫然垂頭下來,瞧他已一命嗚呼,紛紛嚎叫。

卻沒料暾欲達一掌打死了吳宗澤,他遂合掌念道:“自是切磋,拳腳不張眼,請諸位節哀順變。”話剛一閉,見此二人行若離開,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嚴學誌所見暾欲穀與暾欲達二人出手,無不感到大驚,都不知他們使用的是何門何派的武功。遂和柳青青二人扶住邵東陽與馬伍德,雇了輛馬車,將二人攙了上去,柳青青流著眼淚對邵、馬二人說道:“二位師弟,小心點,免得動了身子感覺疼痛難忍。這裏是馬師弟拿出來的一些金瘡藥,抹上之後會好很多。”說完以後,她幫二位師弟塗上了藥膏,下了馬車,遂與嚴學誌趕馬在後。

由於此行帶了馬車,行進起來緩慢,一行四人行了一個上午,才漸漸出得虎山城方圓幾十裏地,到了正午時分,四人恰好路過一家山野村店,於是坐下來歇下,順便給馬車充足些幹糧與水。

嚴學誌與柳青青將邵、馬二人攙扶著下了馬車,店小二走了過來,躬身哈腰地行禮道:“幾位客官,需要點什麼呢?我這就給您備去。”嚴學誌答道:“我們不急,慢慢著來,先給我們上兩大盤牛肉、一盤燒雞、一碟花生米和兩壺酒。”店小二躬身答應著去了。這時,店外行來兩人,一人是一位老者,後麵跟著個綠衣長衫女子,嚴學誌一眼瞥見,便心頭一震。

他當即想起了在將門鎮龍山客棧碰見的那位老者與那位女子來,此二人就是那二人。隻見那位老者坐在他隔壁的一張桌子上,那女子坐在他的對麵。隻聞那女子說道:“師傅,此次前來我們收獲頗多啊,那些名貴藥材現下正是我們所需呢!”那老者微微點頭,隻是不出聲。忽扭頭向嚴學誌他們窺視,略一沉思,似乎要說什麼,卻又隱去。

嚴學誌聽言,心下思到想必二人是販賣藥材的商人,女孩兒稱他為師傅,此二人興許是郎中也說不定,如若是大夫,興許他們二人對邵、馬兩位師弟有所幫助。當下主意一定,遂起身走到他們二人麵前,恭身一禮,說道:“二位,久仰了,適才我聽姑娘稱二位身帶藥材,想必二位對抱恙之人倒有所識,不知當否如此?”那老者回道:“略知一二,不知足下有何事吩咐?”嚴學誌用手指了指邵、馬二人,說道:“吩咐不敢當,我這兩位有疾在身,閣下可否把把脈?”

那老者遂立起長身,步到邵、馬二人麵前,說道:“看他們的臉色陰沉,乃是有傷在身。”嚴學誌心頭一凜,卻不料此人並無號脈,怎生知曉。當即施禮道:“先生,有勞了。”

那老者隨即俯身來探,少頃,他頓了一頓,說道:“二位少俠的五髒六腑幸虧無恙,隻是筋骨之痛實是厲害啊。”略作沉吟,複又道:“如不早作接骨手術,恐怕日後會是殘疾。”嚴學誌一聽,無不駭人聽聞,這自古以來隻有針灸、吃藥的病痛,哪有接骨的手術。於是當即說道:“老先生,這種手術聞所未聞,隻不知要往哪裏去做?”那老者道:“尋常的大夫自是不會,但…”他若有所思,卻又隱了回去。

嚴學誌說道:“還望老先生指點迷津。”那老者嗬嗬一笑,道:“我來推薦個人,想必他會處理這種傷痛。”嚴學誌問道:“敢問是何方高人?”那老者道:“南山的東閣真人。他原是武當派弟子,隻現在隱居在南山已有許多年。”邵東陽一聽,頓覺無望,隻歎息道:“我輩乃區區八卦門弟子,何德何能有此奇遇,隻怕今生無緣於此。”那老者與那女子不約而同扭頭瞪了半晌,問道:“你們原來是八卦門弟子?”

嚴學誌一拱手,答道:“是。敢問老先生是…?”那老者略一遲疑,說道:“我乃胡鶴,這是家徒賀思燕。”說著他用手指了指那綠衣女子。嚴學誌不由得眼睛一亮,當即答道:“老先生說得莫非是蝴蝶穀仙醫胡鶴胡先生嗎?”那老者隻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馬伍德若要起身行禮,由於腿傷欲裂,痛得他直咬牙關,隻動了動身體,複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口裏卻道:“八卦門弟子馬伍德久聞尊姓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以一見,實乃在下半分榮幸。”胡鶴朗聲說道:“貴派師傅洪七官已在鄙人穀內養傷多日了,幾位可知?”嚴學誌說道:“在下知此,不料今日我於這兒遇見先生,真乃萬分榮幸。”

胡鶴說道:“你們的師傅在我那穀中,卻不料今日又偶遇他的徒兒們,實乃是緣分如此,夫複何言。”嚴學誌說道:“隻盼先生能夠出手搭救我那兩位師弟,小生就此謝過了。”胡鶴朗聲一笑道:“我胡某行醫多年,從來不救無關之人,不為任何人破例。就連你那師傅也甘願入穀,成為我穀中的一員,我才答應救他一命。隻因他毒過攻心,入了腑髒,倘若再遲些,恐怕今生所有的經脈全都廢棄,不過現已無礙,正在穀中養傷。”

嚴學誌聽了一片愕然,但也無奈,心裏自知此事強求不能。雖有些遺憾,可未免覺得這胡鶴為人古怪,而行事卻與常人無二。由於馬伍德自身懂得一點醫術,出於對胡鶴醫道的敬仰之情,遂開口說道:“在下對醫道頗有興致,不敢在神醫麵前賣弄,與其一生拖著殘疾之身苟且偷生,不如晚輩拜於胡先生門下為徒,但求神醫出手相救為謝。”胡鶴瞥了一眼馬伍德,見他為人機靈,心又小巧,模樣看上去一表人才,於是心下一動,答道:“如此甚好,今後隻記住不允許再提及自己乃八卦門弟子。”

馬伍德努力地爬起來,隻躬著身,向胡鶴拜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胡鶴慌忙扶起他道:“有傷在身,徒兒不必多禮。”於是當下一號脈搏,緩緩說道:“傷痛之處氣血不通,徒兒請服我一粒藥丸。”說完便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玉瓶,於手掌上倒出一粒藥丸遞了過去,馬伍德服下,複又揣回懷中。

他果對一旁的邵東陽不理不睬,隻見那位綠衣女子走到馬伍德跟前,說道:“馬師弟,請過來這邊用飯。”說完她便攙扶起馬伍德來,行到她那張桌子旁坐下,複又說道:“我們剛好備有馬車,請師弟用完飯,隨我們一道去吧。”馬伍德稱謝不已,遂而答應了下來。嚴學誌恭身一禮,說道:“多謝老先生。”

不一會兒功夫,店小二端來了酒菜,嚴學誌狼吞虎咽起來,少頃,飯畢。他結算完了銀兩,辭別了馬伍德,扶著邵東陽上了馬車,繼續趕路。柳青青一語不吭,一路之上,看著綠水青山,縱有離別,然而卻是甜滋滋的味道,忽對嚴學誌說道:“師哥,馬師弟此次前去,對他興許是奇遇,人生會迎來嶄新的一麵,更何況還有師傅在那。”嚴學誌答道:“是啊,無論如何,總比他殘疾要好,隻盼他早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