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洛共和國,北地,縱使是夏天,這裏溫度也不會超過20度,何況現在已經是深秋了,三天前,這裏還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雖不大,但也敲響早冬的鍾聲。
今天天黑的早,村子裏的人早早回到家,點了炕,隻有村口的一家餐館還點著燈。
這家餐館有些年頭了,桌椅破舊,電燈罩子上也落了不少的油灰。
此時餐館老板正站在條案後麵搓著手,凍得瑟瑟發抖,眼睛卻時不時從賬本上挪開,看向牆角落坐著的那位客人。
店裏今天一天,就做了兩單生意,早些時候給屠戶家的作坊送了一頓飯,下午的時候就迎來了這位客人,而直到現在,這位客人已經在店裏坐了超過四個小時了。
老板皺著眉頭,眼睛回到賬本上,嶄新的一頁賬本上,隻記了一行字,兩筆賬,總共賣了40塊錢。
這日子可越來越難過了。
最終,老板哈了口氣,搓著手朝牆角的那位客人走去。
“老倌?您看還需要點的什麼?這…天寒地凍的,我差不多…”
“再給我來半斤羊肉,一瓶鴨子嘴。”鴨子嘴,是青稞和一些雜穀釀的酒,酒勁大得很,又衝又烈,算作是邊境村的特產。
老板話沒說完,就被這古怪客人打斷,感覺有些窩火,再想說什麼,卻聽啪的一聲,隻見那古怪客人手已經拍在桌上了,而他手掌壓著的,是幾張黃澄澄的大票子。
老板眼睛一亮,這是東洛國麵值最大的貨幣,一千一張,在這青黃不接的季節,整個邊境村一個月也未必能掙上一張,而這古怪客人出手就是一疊,粗略看去,約莫十幾張的樣子。
老板踩了踩冰涼的腳底板,頓時有種血脈膨脹的感覺,立即眉開眼笑的說道:“客人您稍等!我這就去,這就去!”
說罷,老板伸手去拿錢,那位客人也不阻攔,收回手,任由老板將錢盡數收去。
老板喜滋滋的進了廚房,臨了,還轉頭打量了那客人一眼,隻覺普普通通,氣質也不出眾,但出手卻如此闊綽,著實有些驚人,搖了搖頭,老板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哪個大城裏來的,燒得慌。”
老板進了後廚,那位古怪客人抬頭微微朝店外望了一眼,隻見外麵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門口那顆老樹樹葉焦黃,正被風吹的喇喇作響,一道黑影,嗖的閃過,換做常人,恐怕完全無法捕捉,但這位明顯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微微眯眼,兩指撚起桌上的一顆花生米放在嘴裏,然後輕輕的咀嚼,似乎格外的享受。
忽的,小店後院傳來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男人咀嚼的動作一停,霍然站起,以極快的速度閃進了廚房。
廚房裏,之前還活蹦亂跳的老板此時躺在冰冷的青磚地上,呼吸微弱,而他旁邊,卻還躺著一位婦人,白天時候見過,是老板的愛人,此時兩人都是胸口破了個大洞,身下滲著大片血跡,也不知是被什麼東西傷了。
男人伸手稍微查看,也在這時,這夫妻二人,雙雙斷了氣。男人喉結蠕動,嘴唇抿緊,極為憤怒。
“啊!”
一聲出自孩童的尖叫從屋後傳來,男人一個跨步撞開廚房後門,來到小院,不用特意查看,就能發現二樓的一個小窗戶正亮著燈,男人跺地而起,身體躍到二樓,腳在立柱上又微微借力,整個人直接撞破窗戶衝進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