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9章 麒麟意誌(2 / 3)

心中萬千顧忌與驚懼,但護子的本能壓過了理智,麒天理氣場爆開,麒麟神力直湧雙臂,阻向陌悲塵抓下的手掌。

轟隆———

嚓——

麒麟神域像是被猝然擠壓的氣球,空間在極度劇烈的扭曲間幾近碎斷,碎魂的爆鳴之中,夾帶著震耳如山崩的骨骼碎裂聲。

麒天理目眥盡裂,當這股超脫認知的力量轟於己身,他才知道那是一種何等的恐怖。

強大無匹,無可不摧的麒麟臂,竟在一瞬間完全失去了知覺,雙臂直接彎折成近乎直角,並爆開數十道飆飛的血柱。而傳至身軀的劇痛,讓他湧至喉間的言語都再無法喊出。

彎折的麒麟臂,一瞬爆散的血流……那可是麒麟帝!而對方,僅僅是單手。

這一幕之衝擊,不啻天塌地陷。

“帝上!”

爆喝聲中,四大墨麒麟同時出手,四股強大的麒麟神力在刹那之間釋放到極限,齊轟陌悲塵。

麒麟一族雖然強大,但深種的本性讓他們向來都是守己避爭。即使當年西域與北域之戰,他們出手之時也是處處留下餘地,最終擇強從之。

五大神主十級的麒麟同時全力出手,這般場景,還從未有之。

極端恐怖的力量爆發之下,強大的守護麒麟和主麒麟都被遠遠震開,陌悲塵的手掌停滯在了半空,世界在這一刻忽然死寂,仿佛連空間與時間都為之休止。

而這刹那定格的畫麵,是麵孔慘白的麒麟帝與四大墨麒麟。所麵對的,是單手覆下,麵無點波的陌悲塵。

這一幕,摧心碎魂。

遠處,麒銘誡癱坐在地,雙目呆滯,已是忘記該如何起身。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是那般姿態,終於明白自己言語所犯的是一個何其恐怖的存在。

“……”陌悲塵眼眸微垂,似乎在詫異著自己的力量竟被阻滯。隨之,他眼神微寒,唇角淡淡冷笑:“區區神主,竟妄圖反抗神之領域的力量,可悲可笑。”

當世神界,乃至整個神界的曆史,誰敢、誰堪在神主麵前飾以“區區”二字。

冷笑聲中,他微張的五指忽然流溢起奇異的銀芒,然後輕描淡寫的一壓而下。

那一刹那,仿佛壓頂的蒼穹忽然化作了九重天闕,麒天理與四大墨麒麟同時眼前一黑,五感中的世界失色崩塌。

轟————

五團血霧伴隨著血箭當空爆發,麒麟帝與四大墨麒麟灑血橫飛,他們先前所在的位置,現出一個撕扯扭曲,久久不散的漆黑漩渦。

一擊潰敗當世最強五大麒麟,何等的驚世駭俗。但陌悲塵神色卻是毫無波瀾,仿佛隻是行了微不足道之舉。

他手掌微收,隨之再次抓下,一道銀色掌影驟飛向遠處已然被駭到魂飛魄散的麒銘誡。

“銘誡!!”

剛遭重創的麒麟帝一聲低吼,在半空生生折身,再撲陌悲塵,以自己力量潰散大半的麒麟之軀撞向那道銀色掌影。

噗轟!

“啊——”

銀芒穿過麒麟帝的右肩,慘吟聲中,大半個右肩直接消失於麒麟帝的軀體,卻隻是稍稍削弱了銀色掌影的力量。

“保護少主!!”

同時爆發的嘶吼聲中,無比巨大的駭然與驚懼依舊沒有覆沒麒麟的守護意誌,一眾守護麒麟近乎本能的齊湧而上,護於麒銘誡前方。

而大吼之後,卻是瞬間交疊在一起的慘吼聲。

十一個決絕衝至的守護麒麟,本該是何其強大的守護壁壘,卻是轉瞬化作十一個破碎的血袋,在麒銘誡的眼前鋪開一片濃邃的血霧。

但他們的守護也並非全無作用,來自陌悲塵的銀色掌影在穿過麒麟帝和十一個主麒麟後,神光終是有所衰弱,方向也發生了偏移,轟落在麒銘誡身前百丈之處。

但,超越界限之力,哪怕隻是餘波,也絕非一個初期神主可以承受。爆裂的銀光之下,麒銘誡一聲慘叫,周身被濺射而至的力量摧穿數十個血洞,軀體如陀螺般橫飛出去,落地之時,已是雙腿碎斷,前胸血肉模糊,但總算是保下命來。

“……”陌悲塵眼縫微眯,身為深淵騎士,自己的出手竟未能處決一個小小的初期神主,這無疑讓他心中慍怒。

“死!”

他手臂一揮,一團銀灰色的煙塵在可怕的低嘯聲中飛向重傷的麒銘誡。煙塵所到之處,空間如被平整的切割一般無聲湮滅。

“銘……誡!”麒麟帝掙紮著起身,發出絕望無力的嘶吼。

“少主!”墨麒麟和十一個守護麒麟均遭重創,其他的守護麒麟與主麒麟也都被方才的力量遠遠震開,哪怕想以死相阻都已無法做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銀灰色的死亡煙塵向麒銘誡吞噬而去。

“父親——”

麒銘誡閉目待死,耳邊,卻是忽然傳來一聲讓他魂顫的淒喊。

他猛的睜開眼睛……就在他的斜後方,驀地竄出一個女子身影。這個麒麟女子神君境修為,卻是生生突破讓一眾主麒麟都幾乎膽碎的魂壓,衝到了麒銘誡的身前,決絕的張開了雙臂,去迎接五大最強麒麟都無法抗衡的力量。

比死亡更勝萬倍的恐懼瞬間充斥麒銘誡靈魂的每一個角落,喉中吼出幾乎炸裂胸腔的咆哮:“真兒退開!!”

麒麟女子一動不動,她的麒麟之力在陌悲塵麵前,渺若暗夜微光。

但,陌悲塵那自始至終都宛若死井的雙目,卻在這時猛然顫動。

他的手掌也條件反射般的忽然抓出。

頓時,那再有瞬息便將噬滅麒銘誡與麒麟女子的煙塵竟停滯在了那裏,然後……就那麼無聲消散。

“……”陌悲塵五指緩慢收攏,隱有顫抖。他目光未瞥向任何一人,卻也沒有再出手。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麒麟帝長舒一口氣,失力的身軀險些癱跪在地。

麒銘誡連滾帶爬的向前,再顧不得身上重傷,拚著所有的餘力將麒麟女子帶向了後方。

“謝……尊者手下留情。”麒麟帝強自回神,向陌悲塵躬身而拜。他的肩膀血骨森森,卻是全然顧及不得。

“銘誡,還快向尊者賠罪!”麒麟帝轉目厲聲。

麒銘誡本就是癱跪之姿,方才的一切,讓他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掙紮,連忙深垂頭顱:“晚輩麒銘誡無知冒犯,當受懲戒。謝尊者恕命之恩。”

麒麟帝也好,麒銘誡也好,陌悲塵都沒有再看一看。他的心神似乎有些不寧,聲音也帶上了些許煩躁:“臣服於深淵,或者死!”

同樣的一句話,此刻落入耳朵,與方才已是天壤之別。

滴……

滴……

滴……

血珠從麒麟帝肩膀快速淋落,每一滴都是冰寒刺骨。他上身微躬,聲音也盡斂帝王之勢,唯恐再稍有觸怒陌悲塵:“敢問尊者所言的深淵,可是……無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