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一點一點緩慢的爬起,天地間的白霧緩緩地散開,大地也逐漸露了出來,可仍是一片白色映入眼簾。天空潔白,地麵同樣也是潔白,連綿起伏的山脈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山上的樹木也是被裝點的若銀裝素裹,山體由北至西,再轉而向南鋪開來去,名喚重雲山脈。
重雲山山峰眾多俱高聳入雲,峰頂積雪常年不化,人跡罕至,正北山勢險峻更多有猛獸出沒曆年來不乏能人異士前往探索,可皆是凶多吉少,至今仍不知山體連綿至何處為止,西至南的山脈雖與正北為一體,但山勢較為緩和,於靠近西北角處則又更加平坦些,仿佛是兩條山脈被人拚接成一條一般,如此這般便也為開明國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同時又能於西北方開辟出一條商道。
據守於這條商道的最後一道城牆關卡,便是玉雪關。穿過玉雪關翻過重雲山向西便是西北大漠各部落,不過來往的多是些商隊,但也不乏一些想去看看異域風光的文人騷客和江湖遊俠以及一些想領略領略開明王朝繁華的大漠遊客,而此時也正有一老一少剛穿過玉雪關不久,緩緩朝天角城走來。
雖說是自關外來,但卻是中土人氏無疑,老的雖不算是衣衫襤褸,但也是相差不多了,佝僂著身形牽著匹瘦馬。小的雖說沒有身著華服,鑲金疊翠,但一眼瞅去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怕是就腳上那雙靴子賣了買這老頭一身都綽綽有餘,倒不是說這靴子有多貴,實在是這老頭太過於寒磣,這就導致這一老一少走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搭。
“這離玉雪關最近的城池便是幾十裏地左右的天角城,是去往大漠商隊的最後一個補給地同樣也是回來後的第一個休整地。”頭發略有花白的老頭扭臉朝身邊的少年緩緩解釋道,“天角城多年來因為較多的來往商隊倒是熱鬧非凡,三教九流皆有不少,各行各業也都發展不錯,不說那打尖住店買東賣西的營生買賣,就說那勾欄瓦肆,青樓賭坊亦是一應俱全。就連坑蒙拐騙的都是團夥作案“互相幫扶”。說來可笑的是天角城的上任城主有意放縱城內各種亂象滋生本是為自己多謀些利益,好賺個盆滿缽溢,妄圖效仿那絕無城,當那第二個不聽廟堂旨令,不受江湖製約的土皇帝,可最終還不等天角城有那不聽廟堂旨令的實力時他城主大人就被人在天角城最大的溫柔鄉“香溪樓”裏一把從女人肚皮上拽起釘死在了樓門牌子上,自此便可以永遠做他那當土皇帝,做小國君的春秋大夢了。”老頭邊講邊把手伸進了褲襠裏掏了掏,又自顧自的咯咯的樂了起來,可身邊的少年卻是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好像在看傻子似的。
老頭好像不曾看見少年的白眼,又自顧自的講了起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了後來被咱們皇帝陛下親筆禦書“文武雙全,德才兼備”的殷正贇來接任天角城城主之位,而當年殷城主走馬上任之時也恰逢林霄接任天北鏢局總鏢頭位置,說起這林總鏢頭那就有一樁是怎麼都繞不開的故事了,那就是其剛到天角城時天北鏢局的老總鏢頭孟三爺的兩個閨女為其爭風吃醋,差點姐妹反目成仇的趣談了,那可真真是有趣的緊!”老頭話音剛落便抄起酒葫蘆灌上一口,兩手猛的一合掌起了興致,連聲音都不免高了幾分。
“想當年林霄身著一掛青色長衫,腳穿一雙普通黑色長靴,背上背著一柄灰布層層包裹的長刀,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搭在鞍橋上,兩袖略微挽起,漏出半截古銅色的小臂,端坐在馬背之上隨著天北鏢局的車隊一同來到天角城,雖然皮膚略黑卻掩蓋不住那股重雲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沉穩淡然的氣質,隱隱間似乎還有那麼絲貴氣;那張臉雖說不能用麵如冠玉來形容,畢竟有點黑嘛,可目若朗星卻是能稱得上的,在那高挺的鼻梁和一雙劍眉的襯托下就更顯得這對眸子能溺死個人,總的來說也是個俊後生。說不好也就是這雙眸子把這兩位孟姑娘的魂給勾了去,恨不得變成夢姑娘鑽進那林少俠的夢裏去。不過這孟家家大業大的主,家裏的兩位小姐怎麼會沒見過皮囊好看的俊俏公子,走南的闖北的,江湖上聲名鵲起的,各門各派的,雖不能說瞧了個十成十,可十之七八也是見識過的。照理說不能被這麼一個不顯山不漏水的小子給迷了眼,可說來也奇的是這林少俠偏偏不光模樣俊,那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可更絕的是那一身武功放在江湖上絕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偏偏在此之前卻不曾耳聞江湖上有這麼一號英雄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