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下兔起鶻落,事發突然,眾人怎能想得到獨耳狼突使這般險詐手段?原來適才獨耳狼萬念俱灰之際,忽見少年張雲鶴站在一邊,於是惡從膽邊生,便想要拿住他來要挾眾人,當眾人心生警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張雲鶴已經落在了獨耳狼的手中。
眾人全都起身,將獨耳狼和禿大嘴圍了起來,但獨耳狼此時似已無所畏懼,得意洋洋的道“你們再踏上前一步,我便掐死他!各位都是俠義心腸,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小孩命喪黃泉吧?”說著,手上加了一把勁兒,張雲鶴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紫了起來。
林蕭二人同時大喝一聲:“卑鄙!”
酒翁歎了口氣,說道“你放了他,我保證你們今日安然離去。”
獨耳狼狂笑了起來,然後道“哈哈,保證我們今日安然離去?那明日呢?哼,我們鬼狼幫的老窩都被那姓葉的給端了,我們還能到哪去?天下之大,我們還能在何處容身?”
林嘯天冷聲道“你想怎樣?”
獨耳狼冷笑了兩聲,然後惡狠狠的說道“你們若想救他,就去把葉無枝殺了,然後我便放他!”
“什麼?”酒翁也有些驚訝。
獨耳狼一字一頓的道“我要你殺了葉無枝!”
林蕭二人側目看了看葉無枝,隻見他冷眼觀望著一切,嘴角微微上揚,再瞧老翁,他則是沉默不語。
獨耳狼的表情漸漸猙獰,滿臉都是紫紅色的血,樣子十分恐怖,就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見眾人無人答應,心中焦急,怒吼著道“反正我死後總是要下地獄的,也不在乎多這一樁罪孽,但是他卻不同,酒翁前輩,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掐死你孫子麼?”眾人這才明白,原來獨耳狼竟將張雲鶴當成了酒翁的孫子,隻見酒翁仍是默然的站著,也未出言否認。
林嘯天卻笑了起來,隻聽他道“你看這間酒館是不是很幹淨?”
獨耳狼不明白林嘯天這話的意思,心中焦躁不安,冷哼了一聲道“酒館幹不幹淨與我何幹?我數三個數,你們再不動手,我便要玉石俱焚了!”
林嘯天不理會獨耳狼,繼續道“你不感覺奇怪麼?看這酒館的樣子便知道這位前輩一定是一個喜歡幹淨的人,即使如此,那他的孫子怎會這麼髒?”
獨耳狼微微一怔,聽得林嘯天這麼一說,心中也暗暗生疑,張雲鶴本就是一個小乞丐,渾身髒兮兮的,站在這酒館中確實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此時張雲鶴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怎肯輕易放過?獨耳狼冷笑道“哼,休想騙我,我要開始數數了!三。。。”獨耳狼這時心中也沒了底,心道‘這少年若真是和賣酒老翁非親非故,那可糟了,哼,反正橫豎是死,就隻好賭一賭了。’
林嘯天歎了口氣,說道“真是愚蠢。。。”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能夠救下少年。
獨耳狼盯著眾人,低聲道“二。。。”
“等一等!”林嘯天突然大喝一聲。
獨耳狼盯著林嘯天,道“我在等酒翁前輩的話,你多什麼嘴?你若也想救他,那就去殺了葉無枝,否則的話就等著給這孩子收屍吧!”
林嘯天臉色淒然的道“他是我的表弟,我怎能不多嘴?”
獨耳狼和禿大嘴二人頓時目瞪口呆,喃喃道“表。。。表弟。。。?”
林嘯天望向張雲鶴,語氣至誠的道“表弟,哥哥對不起你!”
獨耳狼道“休要唬我!”他盯著林嘯天的臉,想要看出些破綻來。
原來林嘯天急中生智,心想這二人之所以擒住張雲鶴,隻是以為張雲鶴是酒翁的孫子,所以這才以此來要挾酒翁動手殺葉無枝,如果讓二人知道這少年其實和酒翁毫無瓜葛,二人便不敢這樣放肆,但與二人說知,他們一定不肯相信,隻好將張雲鶴說成是自己的表弟,方可更易使對方相信,這時見二人已經開始動搖,林嘯天知道此計謀已經奏效,於是接著道“你走失了七年,這七年中讓你吃盡了苦頭,今日天可見憐,好不容易讓哥哥找到了你,咱們兄弟可以相聚,沒想到卻又突生橫禍,表弟,不是哥哥不救你,是哥哥無用,實在是打不過葉大俠,你。。。你別怪哥哥。。。哥哥一定會給你報仇!”
蕭若水恨恨的道“你若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哥哥一定會將這兩個惡賊碎屍萬段!”
獨耳狼心中惶惶,伸手扳過了張雲鶴的臉看了看,又看了看林嘯天,再看了看蕭若水,見張雲鶴眉清目秀,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和林嘯天長相頗為相似,已經信了幾分,心瞬間涼了。
林嘯天顯得情緒有些激動,跨出了一步,呼道“表弟。。。”
獨耳狼連忙大喝一聲“站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