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又咳出了兩灘血,才恢複了些氣力,心中又驚又怒,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的這個青年竟有如此修為,自己出手偷襲已大跌身份,哪知偷襲未成,卻被這青年打倒吐血,不由得老羞成怒,嘶啞的聲音喝道“他是我的死對頭,你是什麼人?”
林嘯天見黑袍人的打扮如此怪異,雖然心中駭然,但也不以為意,冷哼一聲,道“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怎配問我。”他此刻雖然看似氣定神閑,但實是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他本想轉身去瞧瞧周大金的傷勢,但一來苦於實已無力,二來又恐黑袍人再次偷襲,不得不時刻戒備,無暇分心。
黑袍人緩緩站了起來,晃了幾晃,險些摔倒,歎了口氣,說道“你不說我也該想到,逍遙宗果然名不虛傳,後輩中竟有如此高手,我瞧那周大金也不見得能強過你多少吧?隻是死在你這毛頭小子的手裏,我不甘心!”他開始本以為林嘯天隻是過路的路客,但這時見到林嘯天的武功高卓,絕非常人,又見林嘯天盡心照顧周大金,便以為林嘯天是周大金的同門。
林嘯天不願冒認他人門派,緩緩的道“我不是逍遙宗的,也沒說過要殺你,你走吧。”
黑袍人一怔,又問道“你是何門何派,和周大金是什麼關係?”
林嘯天胸口突然一陣絞痛,不由得咳了幾聲,說道“我無門無派,與他隻是初識。”
黑袍人瞧了林嘯天半晌,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救他,還如此為他出頭?”他已瞧出了些端倪,但見林嘯天此刻臉色蒼白,心想‘原來你還是已被我的那一掌震傷了啊。’,於是放寬心來,當下決定再觀片刻,也不急於離去。
林嘯天道“‘濟人之急,救人之危,乃我輩豪傑分內之事。’這話是你自己親口說的,道理你既然明白,怎的又反來問我?哼,隻是沒想到你竟是個假仁假義之徒,話說的漂亮,卻使這般偷襲暗算的手段,不覺得可恥嗎?”
黑袍人咳了兩聲,嘶聲道“你這毛頭小子,你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仇怨?何必多事!”
林嘯天冷聲道“你與他有什麼冤仇,盡管說出來,是非自有公道,我與你們二人都是初次相見,絕無偏袒之意,倘若周大金真的是個十惡不赦之人,那麼我便替他再受你一掌,還清他的恩義,此後再不過問他的生死,你意下如何?”
黑袍人冷笑數聲,陰測測的道“如果你聽了他與我的恩怨,那麼你也要死,你聽不聽?”
林嘯天心中一驚,隨即朗聲道“我本來隻想救人,從未想過要牽扯到你們之間的恩怨中來,但你手段卑鄙,我便不能坐視不理,何況周大金剛剛代我接了你一掌,我更不能容你此刻害他。”
黑袍人怒笑了兩聲,道“如此說來你仍是要護著他,即是這樣又何必多言,動手吧。”
林嘯天一怔,道“你還要打?”
黑袍人陰聲道“若不殺了周大金,我的誓言未成,活下去也沒趣味,何況此刻我這一條命已經死了六成,豈能這般輕易的放棄?”
林嘯天不由得暗暗叫苦,回頭望了周大金一眼,見他仍是昏迷不醒,似乎他的一條命已經死了八九成了。心想‘我是絕對打不過這黑袍人的,隻須再挨他一掌,那麼我的性命也要搭在這裏了,若是為了這一個不相識的人而送了性命,值得嗎?但是將他拋在這裏認這黑袍人宰割,我自己逃走,又怎是大丈夫行徑?’心中猶豫不決,雖不願將周大金丟下,但自己實在不清楚他的為人,總不能糊裏糊塗的為他送了性命。
黑袍人見林嘯天久不答話,以為他已有些動搖,心想自己所料不錯,他果然也已受了傷,忌憚之意更減,冷聲問道“你到底還幫他不幫?”
林嘯天不答反問“你和他到底有什麼怨仇?”心想周大金若是無必殺之理,自己定要救他。
黑袍人冷笑一聲,道“多說無益。”凝神運力,便要出手。
“且慢。”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黑袍人,林嘯天向聲音處望去,隻見樹林中轉出一位女郎,女郎來到場中,說道“這位公子,哥哥不願說與周大金結仇的因由,便由我來說吧。”隻見這位女郎衣衫不整,便是黑袍人的那位同伴。
林嘯天見到女郎如此裝扮,哪還敢再看她第二眼?慌慌忙忙的低下了頭,皺著眉頭問道“這位姑娘怎地這樣打扮?”
女郎歎了口氣,幽幽說道“這便是我哥哥和周大金結仇的因由。”
林嘯天一怔,忙問道“此話怎講?”
女郎道“周大金輕侮於我,哥哥替我出頭,要殺了他替我解恨,這便是他們之間的恩怨。”
林嘯天聞言,轉頭望了望周大金,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失望之意,但仍覺不可輕信,忙又問了一遍“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