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極的一座冰山,一支勘探隊發現了一個洞穴,洞穴上麵刻滿了圖畫。隊員們一邊拍照一邊將圖畫記錄下來。
兩名勘探隊員一邊記錄一邊討論著畫裏的內容。
“真是不可思議。”
“你看上麵這些東西起碼有多久了?”
“.....這個還真說不好,在冰上刻畫,還真是聞所未聞。”
“能夠克服重重磨難來到南極的苦寒之地,背後會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
第三名,一位聲音很細膩的女隊員隔著手套觸摸著上麵的畫。
“又來了,遊花總這麼文鄒鄒的。”
“文采這麼好為什麼不去當作家呢,偏偏要來這種地方。”
“行了,繼續往裏吧,看看裏麵都有什麼。”
領隊一聲令下,帶著大家拿著手電筒小心地向著前方的黑暗。他們所踩踏的冰層下方是清晰可見流動的海水,每個人的腳步都放得很輕很慢生怕把腳下的冰層踩破了。他們並不知道在冰層下麵暗流湧動的海水中,有一隻巨大的鯨魚在來回遊動。
一個勘探隊員感覺到有很強的水流聲,他向旁邊的人問: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旁邊的人搖搖頭。
“沒有啊,你聽到什麼了?”
“水聲,潮水聲。”
走在前麵的隊員們進到洞穴深處,儀器很快檢測出室內溫度已經達到人體適宜溫度。
“已經可以摘下麵罩了。”
“氧含量呢?”
“氧氣條件適中。”
幾個隊員脫下麵罩呼吸到了空氣,同時脫下了身上厚厚的外衣。
“這感覺真好。”
“這裏很大,可以在這裏建立一個營地。”
“可以生火嗎?”
“我想沒有問題。”
一個隊員轉身向身後的人喊道:
“喂!!這裏可以建營地!你們快過來!!!”
聲音從裏麵一直傳到外麵,大家都聽的一清二楚。
“走吧!”
一行人振作精神提了提行囊繼續往前走。走到一半,一個隊員腳踩冰層,感受到了冰麵破裂的聲音。他提起腳,用手電筒照亮冰麵破碎的地方,海水從裏麵慢慢滲了出來。然而讓他驚恐的是,他發現腳下有一條巨大的魚遊過。他停了下來,用手電筒四處照尋找它。後麵的人見他停下擋住了去路感到不解。
“你在幹什麼,快往前走啊。”
“噓!我們腳底下有東西。”
眾人一起拿著手電筒照向腳下的冰層,十幾道光源穿過冰層在冰冷的海水中交相輝映。最終它們聚焦在一個點上,眾人從那薄的透明的冰層中看到了一個東西。
“那是什麼!”
“在朝這裏過來!”
“是....鯨魚!”
冰層下麵,一隻巨大的鯨魚頭朝眾人,它越來越近,朝著冰層衝了過來。
“快點!大家加快速度!!”
眾人預感到大事不妙跑了起來,雪地靴踩踏冰層發出破裂的聲音傳到深海中,鯨魚變得更加凶猛。它一頭撞擊冰麵引起巨大的震動,震動傳到了洞穴的每個角落。走在前麵的隊員所在的巨大洞穴發生了坍塌,冰柱從上方漆黑的頂部掉落下來差點砸中一個隊員。他抬起頭發現又一根冰柱從自己的正上方掉了下來,他害怕的動不了,還是旁邊的人推了他一把才僥幸躲過。
“大家散開!!”
“拿東西頂在頭上!”
他們紛紛拿起隨身的包頂在頭上蹲在角落裏。而還在行進中的隊員們他們被這衝擊震得失去重心,大家互相扶持壓低身體艱難地朝前方行進。鯨魚見一波未能得逞,向著海洋深處遊去又掉頭向著冰層衝了過來。
“它又來了!”
“大家快跑!”
鯨魚再次撞擊冰麵,原本布滿裂痕的冰麵終於破碎,裂開一個口子將勘探隊的隊伍從中截成了兩半。海水從下麵湧了上來打濕眾人的衣服。
“大家快跳!”
隊員們見裂口不是很大,卸下許多東西直接跳了過去。鯨魚的第三波衝擊馬上就要來了,大家非常緊張。一個女隊員剛跳過去,卻聽到身後有人落難。回頭一看,後麵的一個夥伴一不小心跳到了水裏,他攀附在斷裂的冰層上苦苦掙紮。女隊員用手電筒一照,鯨魚正在向這裏逼近,她伸出手努力去夠到他。
“加油!你可以的!”
那人被冰涼的海水侵蝕身體開始失去知覺,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抓住了同伴的手。前麵的另一個同伴也來幫忙,二人合力將他拉了起來,就在這時,鯨魚的頭穿過冰層暴露在眾人麵前。一個隊員掏出匕首朝它的頭深深刺了進去,把刀留在它的身體裏。鯨魚發出痛苦的叫聲,躲進了深海暫時失去了蹤影。
那個剛剛落水的同伴凍的瑟瑟發抖,嘴唇開始打顫。女隊員拿出幾個隨身攜帶的保溫貼塞進了他的衣服裏,過了許久他才終於緩過來。他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對救了他的人感謝。
“謝謝你..........”
“這裏的溫度適中,脫下麵罩會舒服點。”
他脫下麵罩,露出了已經被冰冷的海水凍的發紫的臉。
女隊員也摘下麵罩,露出了她潔白無瑕的臉。
“是你,王馳遊花......”
王馳遊花25歲,東都大學曆史學畢業生。
遊花從小就是個非常內向的姑娘,她喜歡穿著牛仔吊帶褲,雙手插在前麵兩個大大的口袋裏,挺著她圓鼓鼓的肚皮吃棒棒糖。
沒錯,她小時候是個小胖墩。家裏人不讓她出去玩,總是把她鎖在書房裏讓她看各種各樣她看不懂的書。每當書看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抓起書桌旁糖罐裏的棒棒糖咬在嘴裏然後接著看書。時間一久家裏的書一打開總會散發出甜味,而遊花一胖從小學胖到了高中。
大家並不是很喜歡和她玩在一起,因為遊花太胖,做什麼都感覺慢慢吞吞的,走起路來也一搖一晃。她被慢慢孤立,也不去交朋友,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學校裏的大樹下一邊吃糖一邊看書。
家裏人尤其是爸爸倒是對此非常放心,他巴不得遊花自己一個人獨來獨往,因為這樣接下來他才能放心地教給遊花一些東西。遊花的爸爸在一天天地數著日子,看著她慢慢長大,慢慢成熟,也看著自己慢慢變老,等著把自己所知道的秘密全都告訴遊花。
遊花上初中時第一次展現出自己優秀的文采。從小時候起閱讀的書籍慢慢變成了自己的東西,她張口就來,一揮筆就能寫下一篇滿分作文,並因此拿下許許多多獎項,成為學校裏炙手可熱的新星。但是大家也僅僅隻是知道有她這麼個人而已,如果問起“你知道王馳遊花嗎?”所有人肯定會回答“知道。”但如果問起“你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嗎?”,那回答興許是“沒見過。”最讓遊花記憶深刻的是,學校曾經有邀請讓她作為學校的宣傳大使,遊花知道後高興了好多天,但是當校領導見過她的真容後覺得讓這麼胖的女生做學校的門麵實在有些不妥,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遊花一開始不知道理由,覺得隻是自己錯失了一次機會,然而當她聽到同學們的嘲笑,說她是因為自己太胖而被校長拒絕時,她生氣地把手中的棒棒糖扔進了垃圾桶。回家後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脫光了衣服對著衣櫃前的等身鏡仔細地打量著自己身上的每個部位。她先是捏了捏自己的臉蛋,雖然白嫩但是肉嘟嘟的,手掌一抓能抓起一把肉。再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腿,縱使自己有著纖細的骨架但上麵套了一層厚厚的脂肪,摸起來就像是剔了骨頭的火腿一樣。自己肚子上的贅肉已經像抽屜一樣分層垂了下來。她越發氣餒,直到她看到自己胸部的時候她突然來了信心。她欺騙自己說她有她們沒有的東西-女人的事業線。然後她又高高興興地往床上一躺,床板發出一絲斷裂的聲音。她抓起床頭櫃的糖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從裏麵拿出一顆又一顆糖往自己的嘴裏送,左手再捧著一本書讀了起來。
王馳遊花減肥的念頭就在初中時一閃而過。
情竇初開的年齡或許是來的晚了些,遊花直到高中才第一次有了自己喜歡的男孩。
他是比自己大一歲的學長,遊花高一,他高二。相識的原因是因為她加入了文藝部,而招她入部的人正是學長。他是個身材魁梧,滿臉痘印,牙齒排列不齊,身上毛發還很旺盛的男生。雖然看上去很野蠻不修邊幅,但他粗礦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細膩的心,他做事用心辦事嚴謹,文藝部裏女孩子多,他經常任勞任怨地幹一些苦力活,最重要的是,他也有極好的文采。文藝部裏的大家都很喜歡他,拋開他的相貌不談,他很溫柔。部員們也總是隔三差五向他討教如何寫出一篇好的作文。
在當時還是一個胖姑娘的遊花眼裏,自己仿佛見到了真命天子,她喜歡待在他身邊的感覺。時間久了,遊花對他心生情愫,並且毫不猶豫地想他表了白。
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學長狠心地拒絕了自己,理由是他不喜歡胖女孩。
“我喜歡和你一起讀書,一起吃飯一起去書店,但我不喜歡太胖的,對不起。”
宛如受到了晴天霹靂,遊花再一次因為身材被拒絕,而這次無法再像上次那樣用那種荒唐的理由說服自己。她回到家把糖罐全都摔碎,打破了房間裏的鏡子,開啟了瘋狂的減肥生涯。
過去因為讀書讀到心煩會以吃糖的方式來緩解壓力,現在每當她減肥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她就燒書。把自己讀過的書一本一本偷偷地燒掉,看著書本染成灰燼,鍛煉帶給自己的勞累瞬間消失了。爸爸覺得房間裏的書怎麼越來越少了,他問起遊花,遊花就說自己把它們吃掉了,現在書裏的東西都記在自己腦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