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2號食堂,暴動的屍潮平息,行屍散去,雖變得稀疏,卻遍布在了四周。
三樓,窗邊的一張圓桌上,有近有遠地坐著十來個人,各自交流著,聲音稀稀疏疏,但幾乎每個人的目光都會朝一個方向瞥去,正是莫夜那兒,或許應該說是朝莫夜身上的背包望去,那一個鼓鼓的背包。
“莫夜,你一個人出去不怕嗎?”
“怕啊,但有什麼辦法咯,不出來搞點東西,在宿舍裏也是坐以待斃啊”莫夜看著一旁的孟強無奈道,繼而又道:“而且你們不也是嗎?”他身邊除了孟強外,就是方華生了。
“倒也是,隻是想象不出來你居然這麼大膽,一個人出來,嗬嗬”孟強笑著說道。
莫夜這回倒是沒出聲,隻是平淡地看了孟強一眼,而後才說道:“對了,怎麼沒有見肖劍,他不是和你倆在一起的嗎?”莫夜目光掃過孟強,又望向一側的華子。
此時,莫夜才發覺身旁的華子較之以往變得憔悴與沉默多了,起初他還以為是因為這災變所致,也沒過多在意,但此刻注意到其周身環繞著的那股死寂,又一直沒見到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肖劍,莫夜這才意識到事情大發了。
圓桌一旁,見所有人都到齊了,臉上有股莫明神色的段飛才堪堪入座。他打量了下莫夜,嘴角微微上勾,帶出股笑意,卻又令人發寒。
一旁的莫夜倒是沒想太多,自打進入這裏後,他自然感受到了那些的目光,也有所打算。隻是在見到段飛之後,莫夜心中就隱隱有些抵觸,而又在瞥見其那不知何意的微笑後,更覺如此。但現在,他心中卻是想不得其它,華子那句毫無生意的呢喃------死了!肖劍死了,為我而死的......令莫夜頓時手足無措,腦袋發懵。
盡管自那驚變襲來,不過短短一晝夜的時間,莫夜已經見過此生以來足夠多的血腥與死亡了,卻都不及此刻這了了幾字的衝擊來得大。這種恍然,好像一下子就將莫夜的心給撕開了,他亦不知該作何表情,哭喪?憤怒?沉默?聽到這一消息的刹那,莫夜隻覺心中有股哀默,一種難言的悲意。
身邊朋友昨日音容猶記,一言一行尚且在目,豈料死訊突來,怎叫人不悲、不歎、不痛、不茫然!
......
就在莫夜恍惚的瞬間,一旁的段飛出了聲,不慌不忙,氣度一如往常。
“各位,剛剛突如其來的屍潮你們也見到了吧,世界從昨日就變了。雖然我相信救援會來的,但我們也得堅持到那時候。這一點,相信你們也沒什麼意見吧,嗬嗬。”
段飛一頓,環視了下眾人,全體默然,他接著又道:“而這首次的探索雖是失敗而回,卻也給我們帶來了好兆頭,孟強他們三人不僅全身而退,還帶來了新成員。”
他話音剛落,便看向了低著頭、神色悲哀的莫夜,眾人亦隨著段飛的目光望去。
仍是恍惚的莫夜在孟強的輕呼聲下回過神來,他抬起頭,見幾乎所有人都注視著自己,那一瞬間突起局促感將先前的種種心緒都囫圇壓了下去,莫夜這才應對起了此刻的局麵。
一眼掃去,先入眼的自然是那此時主導局麵的段飛,其身旁是莫夜也認識的齊山,另一個則是之前與孟強、華子同行的人,想來是段飛新收的隨從;再一側是三個身著西裝、約三、四十的男人,其中一人莫夜覺得還微微眼熟,好像是他們學院的老師,但見其現在瞥向段飛不善的眼神與其臉上的傷痕,想來也有一番故事了吧;另一邊則是三女一男,其中那一男一女明顯是情侶,另外倆人看起來也是熟識。
莫夜心中有了個大概,輕呼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便出聲應了起來......
與此同時,丘澤臨時作戰部,指揮廳內。
陳七剛剛放下失神落魄的郭伯軍,就一臉肅容地走向了那位夫人,但才行了幾步,另一旁的秦懷民就不由地笑哼了兩聲,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雖然動靜輕微,但在這無人發聲的空靜室內,卻是多麼地刺耳。
聽到這令人厭惡的輕哼,陳七當即怒上心頭,亦不忍奈,怒目望去,身上還未消散盡的血氣隨之湧起,化作逼人的壓力朝秦懷民湧去,他一字一頓地冷聲道:“請-注-意-你-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