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孩兒,自然也知道女孩兒的心思。這世上誰不羨慕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可偏偏,能做到的沒幾個。一想每次薑娉筠提起她家幾個嫂子時眼中羨慕的模樣,在看看她現在迷茫中帶著期待的樣子,她就心中一酸。
這該死的世道。
“嗯,我知道的,阿瑩。倒是你,你今年也及笄了,什麼時候嫁給鎮北王啊?”薑娉筠也就溫柔了那麼一會兒,立即又活蹦亂跳的八卦道。
陶瓊琇看著她這樣,頓時感覺自己剛才的心酸都白白喂了狗。
沒好氣的撇了她一眼,說,“急什麼,我娘說了,要留我到十七歲。”
“十七歲?!不能吧,阿瑩,鎮北王殿下今年都二十二了。太後娘娘肯定已經著急了。你這樣……還是早些成婚為好。” 薑娉筠先是驚訝,而後就有些擔憂了。
她擔心的自然是怕陶瓊琇還沒嫁進去,太後就給鎮北王指了人。這還罷了,若是生下個庶長子,那就糟糕了。
聞言,陶瓊琇不由沉默。
之前陳嘉賜在邊關時,她想他。那時候還沒有想過這麼多,也沒有這麼多的煩惱。可隨著陳嘉賜回來,她身邊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這個男人位高權重,引無數美人青睞。他可能,不會隻屬於她。
見她這樣,薑娉筠立即閉嘴,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好聽。可她實在不放心阿瑩。
阿瑩的脾氣好,性格好,不張狂不傲氣。甚至也很聰明。可隻有一點,那就是她過日子總是隨波逐流,得過且過。她這樣的人,總是需要被人逼她一把,才能讓她大步向前。
這樣的性格,不能說不好。
若是婚事低些,安國公府能拿捏的住,那也無礙。可誰讓她的未婚夫是煊赫無比的鎮北王呢。
“我知道了。”陶瓊琇最後說。
她的心現在就像一團亂麻,糾纏不清,糊裏糊塗。縱使早就想過,嫁人後會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也安慰自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不用管那麼多。畢竟男神的那張臉是世間難尋的。可等到別人把這個事實挑明,擺到她眼前的時候。她還是很難受。
薑娉筠看她有些低沉,心裏著急,卻也不後悔。隻四處看看,想辦法引開了陶瓊琇的注意力。
兩個人說說笑笑,一時間竟也沒想著回去。就在這宮中逛了起來。
棲祥宮。
陳嘉賜見著陶瓊琇總不回來,心知不可能有事。卻總是難以放心。遂起身離開,準備去找找。
他一離開,一眾晚上總忍不住盯著他的貴女們頓時心中一動,一個兩個的起身跟了出去。
上方,幾位皇子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一時間心思各異,倒是陳重陽,勾唇一笑道,“皇叔好豔福,真讓我羨慕。”
“羨慕?二哥你府中的美人可不少。你還覺得不夠?”四皇子陳重朝道,很是不解的模樣。
他也已經成婚,因著自幼就喜歡木工等奇巧之時。就被茂和帝送去了工部曆練,平日裏忙於公事,閑暇時則擺弄著那些機關等木工活。鮮少分心。後院裏不像陳重陽那般花團錦簇,僅一個皇子妃和幾個侍妾罷了。
要知道他平時忙都忙不過來,哪兒有那麼多功夫找女人。因著這樣,他十分不能理解自家二哥。明明他也在戶部曆練,到底是哪兒來的那麼多時間?
這個,同樣是曆練。可陳重陽在戶部也就掛個名,很少前去。自然有空的。
不過陳重陽可不知道陳重朝的疑惑,隻風流一笑,說,“女子之美,各有千秋。宛如世間繁花,哪有賞夠的時候。”
聞言,陳重朝搖頭,表示不能理解。也懶得跟樂在其中的陳重陽爭論。
五皇子陳重旭微笑,道,“王叔早已及冠,想來皇祖母和父皇都已經著急了。說不定,明年我們就能有堂弟出世了。”
他喜好詩文,生得文質彬彬。說起話來也溫和的很,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五位已經長成的皇子在這兒對話,底下還小的那些皇子也沒有插話,隻互視一眼,各懷心思。
他們已經長大,可有幾個已經長大的皇兄們在頭頂壓著。一個兩個倒是都老實的很,根本翻不起風浪。
殿外,陳嘉賜看一眼身後,宮女就上前指出了之前陶瓊琇離開時的方向。他便照著那個方向走去。
隻不過也不知道陶瓊琇她們是怎麼轉的,他走了一段路,竟也沒找到蹤跡。隻好停步,命人去找找。免得自己瞎轉,正好錯過。
這一停,陶瓊琇的蹤跡底下人還沒報過來,倒是有別人找了來。
皎皎月色下,一個身著藍色衣裙,蓮步輕移間飄若仙子的女子向他走來。烏黑的發間簪著栩栩如生的絹紗宮花,花心的水晶珠子隨著她的步子微微顫動,折射出瑩瑩珠光。
雖未看清麵容,可隻看這副身段氣質,便可知這定是個不俗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