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陶安和不疾不徐的泡了一壺茶,而後倒入茶盞,推給陳嘉賜。

“好茶,”陳嘉賜輕抿一口,輕聲讚道。

“殿下喜歡就好。殿下這三年,在邊關可還好?”陶安和微笑,而後閑聊似的道。

“也就那樣,沙場生活,想來無需和國公多說,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陳嘉賜放下茶盞,話說的十分認真。

“殿下自謙了,邊關苦寒,想來這些年十分不易。更何況殿下竟破了北夷王庭,實在讓人驚歎。如此功績,讓人敬佩不已。臣在這裏以茶代酒敬殿下。請。”陶安和說著話,眼中滿是讚賞。

北夷垂涎中原大地依舊,如今大敗。邊關最起碼可以安穩二十年。這般大的功勳,誰人能不說一個讚字。

“國公謬讚,不過是前人之功罷了。”陳嘉賜倒沒有居功。

“前人之功,卻也未必有人能比殿下做的更好了。”陶安和笑嗬嗬的說。

兩人在這裏頗為悠閑的品茗,一字不提之前陶瓊琇的事。

陳嘉賜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總不能說是我的愛慕者發瘋。而陶安和,則是老謀深算,等著陳嘉賜開口了。陳嘉賜是當今陛下最寵信的皇室親王,而他隻是大亙的臣民。這世上,斷斷沒有臣民質問皇室的道理。

這一點,老謀深算如他,自然不會忽略。

而且,他也能看出這位吳王的歉意。

有了這歉意,想來自家小孫女日後嫁給他,那日子也過不壞。這世上情意如何到底不甚可靠,還是男人的歉意尊敬更為靠譜。

“阿瑩此番,到底是遭我連累。國公放心,我定會給她一個交代。”到最後,還是陳嘉賜先開了口,歉意十足的說。

“殿下此言何意?”陶安和白眉稍動,佯裝疑惑的說。

他雖然猜出此事和陳嘉賜有關,可前因後果到底不清楚。眼下自然想問個清楚。

陳嘉賜無奈苦笑,說出了這件事的前後關係。最後凝眉低頭,十分歉意的說,“此次之事,到底是我行事不密。實在不該。”

“殿下請起,說來殿下並沒有過錯,不過是人心不足。阿瑩也是受了魚池之殃,無事,無事。”陶安和給陳嘉賜續上茶水,看著不怎麼在意的的說。甚至還反過來安慰起了陳嘉賜。

說著話,他心裏卻已經轉了起來。

童媛那個身份,以及當今帝王的脾性……

也不知道,最後他會怎麼處置。

“國公不氣就好。”陳嘉賜坐下,誠懇的說。

這次到底是他連累了阿瑩,陶家人生氣,也是應該的。

“不知那童媛,殿下準備如何處置?且,到底是阿瑩受了罪,殿下還是要和她好好說說才是。”陶安和直接略過了氣與不氣,開始問結果。

“我自然不會放過她,阿瑩哪裏,我也會說的。”陳嘉賜從沒想過瞞著阿瑩,答應的十分痛快。

陶安和點頭微笑,沒說什麼。

人還沒有抓到,眼下說什麼都猶嫌太早。不過陳嘉賜的態度在這兒,他倒是十分滿意。

自覺說清楚,完成了今天的來意,陳嘉賜也微鬆了口氣。

成玉院。

陶瓊琇小睡一覺,醒了。一看天色,竟已經是下午了。

程氏一直守著她,忙過去說,“阿瑩醒了,可要喝水?要不要用膳?”

陶瓊琇見她,勾起唇角笑了笑,說,“嫂子一直在這兒,該歇歇才是。”

“莫說我了,來喝些水。”程氏探身扶起她,丫鬟忙上前在她身後放上靠枕。跟著水就遞到了她的唇邊。

陶瓊琇倒是真渴了,連喝了兩盞。這才叫停。

“要不要叫膳?”程氏又問。

陶瓊琇昏睡一天,從昨夜到現在什麼都沒用。怕是該餓了,偏又生病,擔心她沒什麼胃口。

“……來一點吧,要清淡的。”陶瓊琇其實不怎麼想吃,可看著程氏眼中的擔憂,就同意了。

“就算不想,也多少用些。不然不好。”程氏忙囑咐丫鬟去傳,而後對陶瓊琇叮囑說。

陶瓊琇笑眯眯的,忙說,“嫂嫂說得對。”

“你呀——對了,吳王來了,你可要見見他。”程氏見她撒嬌,有些無奈又很開心。而後想起了什麼,忙說道。

“小哥哥來了?要見,當然要見。”聽見這句話,陶瓊琇眼睛一亮,高興的說。

“別急,我這就讓人去請。你先收拾一下。”程氏含笑,柔聲說。

收拾——

這句話提醒了陶瓊琇,她伸手摸了摸亂糟糟的頭發,又看了看身上皺巴巴的中衣,皺起了眉。有些猶豫卻又不舍的說,“要不,還是算了吧。我這樣實在太糟糕了。”

她剛發了熱,就算收拾怕是也頂多是擦擦臉梳梳頭發。換了身上的衣服。至於洗澡,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一想到自己要以這副樣子去看男神,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糟糕?”這時,一道男音響起。正是陳嘉賜。

他被丫鬟攔著沒有進來,隻隔著簾子有些擔憂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