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去,結果,直到傍晚,也沒見他爹娘回來。倒是他大舅兄落衙過來,李釗聽說秦家這事,私下拉著秦鳳儀問了許久他家裏的事。秦鳳儀道,“我家的事,大舅兄也早知道啊。”
李釗是個細致人,秦老爺做鹽商的事,李釗自然知曉,此時問的,就是秦家老家的事。秦鳳儀道,“就是我祖父母死的早,我爹早早的出來討生活,現在都不回老家了。”
“外公外婆呢?”
“我娘是獨生女,外公外婆也早死了。”
李釗現在尋思起來,就覺著,以前沒有細想,如今看來,這就很有問題,時下人重宗族,便是秦家少與宗族來往,但這樣一點兒不得來往的,也是少數。
李釗待細問,馬公公過來了,請秦鳳儀進宮說話,秦鳳儀問馬公公,“我爹娘沒事吧?”
馬公公笑道,“沒事,陛下令老奴請秦探花宮裏說話。”
秦鳳儀這一走,家裏就沒人了,隻得把媳婦托付給大舅兄夫妻,秦鳳儀方隨馬公公進宮去了,秦鳳儀路上還跟馬公公打聽呢,“到底怎麼回事啊?”
馬公公還是那幅不露聲色的老褶子臉,笑道,“這老奴如何知曉,秦探花進宮就曉得了。”
此時在宮裏,景安帝恨不能生吃了秦氏夫妻。
愉老親王也是氣得了不得,“你們如何不早些把阿鳳帶到京城來?”
秦老爺縮一縮脖子,“不敢呐。”
景安帝冷笑,“你們現在可是敢了?”
秦老爺哆哩哆嗦的,“原本,也不敢多想。娘娘的意思,是說叫小殿下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便罷了。可阿鳳這樣的才幹,景川侯爺又非得阿鳳中進士才肯嫁閨女,就是草民,見著阿鳳一日比一日的出息,也覺著,揚州那樣的小地方,實在太委屈小殿下了……他偏又中了探花,隻好一家子過來了……”
他現在說話也不結巴了,可見以前都是裝的,景川侯看秦老爺的眼神欲發森冷,心裏的想法絕對與景川侯夫人是一樣的,那就是:這哪裏親家,這分明就是一家子騙子!
秦鳳儀完全不曉得禦前是何情形,他一進宮,也沒見著他爹,也沒見著他娘,就被人帶到一間屋子,秦鳳儀沒來過這間屋子,中間還垂一錦帳,秦鳳儀顧不得多看屋子,有侍衛兩個侍衛進來,一個端個銀碗,另一人執起秦鳳儀的手,秦鳳儀隻覺指間一痛,就被人擠了一滴血到銀碗裏,兩個侍衛隨即就去了隔間。一時,景安帝召見秦鳳儀。秦鳳儀此時心下已知,自家的事怕不是小事,他恭恭敬敬的行個禮,景安帝擺擺手,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還是愉親王道,“這也沒有外人,鳳儀,你就不必多禮了。”
秦鳳儀一聽這話就聽出些問題來了,他依舊有些吃驚,“難不成,我爹真是太|祖皇帝的後裔。”
景安帝側著臉不說話,愉老親王糾正道,“不是你爹,是你。”
秦鳳儀訝然,“這怎麼可能啊?我爹不是,我是?這不可能啊!肯定是我爹是,我才是的啊!”秦鳳儀瞪圓了一雙大桃花眼,都不懂這裏頭的邏輯了。
愉老親王感慨道,“可憐的孩子,竟叫那對夫妻給糊弄傻了。”
愉老親王親自跟秦鳳儀說的,你爹不是你親爹,秦鳳儀簡直是震驚,“這怎麼可能?我爹我娘可就我一個兒子。”
景安帝忍不住道,“傻子,那都是騙你的。”
愉老親王道,“鳳儀,剛剛已是滴血驗親過了,你是咱們皇家子孫啊!”
秦鳳儀兩眼瞪的溜圓,喃喃道,“不可能吧?”
景安帝道,“滴血驗親,還能有假?你要不信,與那秦淮滴血驗親看一看,你們可是嫡親父子!”
“但是,我爹一點兒不像後爹啊?”
景安帝冷聲道,“你乃我皇家後嗣,他豈敢輕慢於你!”
“這就是陛下不懂人情世故啦,皇家先時也不知道我啊,我爹娘養我可精心了,什麼好的都給我。不要說後爹了,親爹也沒他們這麼好的。”秦鳳儀說著就問了,“說我爹不是親爹,那我親爹是誰啊?”
景安帝無言,愉老親王拉住秦鳳儀的手,一臉喜愛激動各種欣喜交織,道,“鳳儀,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