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2 / 2)

“你放心好啦。你去打聽打聽,我跟誰好,認定了就是一輩子的。你看我待我媳婦,我在外頭都沒有多看過別個女子一眼。”秦鳳儀正色道,“我待陛下,亦是如此。”

景安帝一笑,心下歡喜,“今天陪朕下盤棋吧。”

秦鳳儀高高興興的應了,景安帝還留他一道用膳來著,待用過飯,景安帝讓秦鳳儀繼續跟著大皇子當差。秦鳳儀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其實,該怎麼辦,大殿下心裏也有數。不是我推托賭氣,有陛下在,這差使再容易不過。隻是一樣,陛下已經打文長史打發了。大殿下畢竟是皇子之尊,我以前跟我爹學過做生意,有一回,年下發喜麵,我爹原定的是夥計一人二十兩,結果,大掌櫃記錯了。他跟夥計們說的是一人三十兩。這出錯了,可怎麼著呢?我爹那年,就按大掌櫃定的三十兩,給夥計們發的喜麵兒。大掌櫃嚇慘了,覺著對不住我爹。我也覺著他記性不好,害我家損失了一大筆銀子。不過我爹跟我說,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大掌櫃平日裏很是用心,又不是故意的。我還問我爹,那把事情說明白不就行了。我爹說,他是大掌櫃,他說的話,底下各鋪子掌櫃們都要聽的。如今說他出了錯,以後他的威信必然要被人懷疑了。而且,不過是損失些銀子罷了。其實,那會兒我家也不過剛發家,並不似現在有錢。”

秦鳳儀道,“如今這個,雖事不同,可道理相似。我是做臣子的,大殿下是做君上的。陛下已經打發了可惡的文小人,我這口氣也算出了。大殿下無非是受了小人的蒙騙,不然,我與他雖則不是很對脾氣,也到不了這一步。京城人心眼兒多,文長史一去,他們心裏就得多想,若我再回去繼續當差,豈不是讓大殿下的處境更是不好了。倒不如我回翰林院,如此,文小人已走,我也沒了差使,各打五十大板,大殿下威望無損。隻要把太後的千秋宴熱熱鬧鬧的辦下來,大殿下身邊有了心眼兒好的長史輔佐,再過些年,待我們都大些,興許再回頭看今日的事都覺著好笑了呢。”

景安帝感慨道,“真是不枉朕待你一場。”

秦鳳儀笑,“陛下待臣很好,臣以後還要更好更好,然後,叫後世人都說,咱們倆,陛下是聖君,我是賢臣。後人提起咱們來,就羨慕的不得了。”

景安帝給秦鳳儀逗樂,“成,叫他們羨慕的不得了。”

如此,秦鳳儀重回翰林院,隻是給鐵麵無私的駱掌院記了一日曠課,把秦鳳儀急的,跟駱掌院說了不少好話,駱掌院也沒給他改過來。

秦鳳儀跟方悅抱怨,“你老丈人真是個活青天啊!”

方悅笑,“過獎過獎,我嶽父說了,平生最看不起一遇難事就打退堂鼓之人。”

秦鳳儀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因是二人私下說話,方悅與秦鳳儀道,“你這可真是,考探花容易麼,說不幹就不幹,又不是什麼大事。”

秦鳳儀同方悅道,“我曉得了,這幾天淨聽人念經了。”又說方閣老,“別看師傅這一把年紀,老頭兒罵起人來,真是中氣十足。”

“那也是有人該罵。”

“行啦行啦,你少含沙射影,對小師叔不敬啊。”秦鳳儀央求方悅道,“什麼時候你跟駱先生好生說一說,咱們這樣的關係,他這麼鐵麵無私的,可不對啊。”

方悅道,“你就歇了這求情的心吧,我嶽父的脾氣,難道你不知道?”

秦鳳儀鬱悶的,嘀咕道,“也不知咱們怎麼這樣命歹,淨遇上這些不肯走後門兒的長輩。要擱別人家,誰不偏著自己人啊。”嘀咕一回,他也沒法子,隻得繼續努力念書去了。

倒是嶽家有一喜事,二小舅子秀才得中,雖然名次不是很好,但秀才都是一個榜,如今李欽升格為正經秀才公,自此也是有功名的人了。

秦鳳儀難免過去賀了二小舅子一回,李欽人逢喜事精神爽,隻是,家裏一個十九歲中傳臚的大哥,一個二十中探花的姐夫,他這歡喜裏也很有幾分謙遜,道,“跟大哥和姐夫比,我還應當努力。”

秦鳳儀道,“隻要專心念書,舉人也是小菜一碟。”

李欽覺著,自己大姐夫這口氣也沒誰了。

秦鳳儀送他一方好硯,郎舅二人說起話來,都很高興。倒是李鏡這裏,景川侯夫人尋個空叫了李鏡屋裏說私房話,與他打聽秦鳳儀與大皇子的事來。李鏡道,“不過是小人挑唆罷了。”

景川侯夫人道,“我進宮時見了皇後娘娘,娘娘說,那不成器的長史已是打發了。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可莫要遠了去才好。”

李鏡一笑,“太太說的是,我也是這樣跟相公說的呢。”

景川侯夫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