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根蔥？他們是我師父的人，是你想動就能動的？”李懷柔最後半句話猛然加快語速，並且提高音量暴喝，同時將一杯酒潑在張九臉上。
他扭過頭不再看小嘍囉，在每個弟子的臉上掃視一遍，單手插著腰，低沉道：“聽好了，從今往後，凡是我師父的人和我的朋友，若在宗門內受欺負傳到我耳朵裏，就別怪我不客氣，今天初來乍到，第一次碰見這種事就算了，下一次，可不會就這麼簡單放過！”說罷，李懷柔以迅雷之勢捧起酒杯，仰頭，清涼之意順喉而下，又將空酒杯給眾位子弟看了看。
季節和曆雷愕然看著李懷柔，仿佛重新認識，這般模樣和在船上時截然不同。
在場每個人不敢喘氣，被這股囂張氣焰給壓倒，但李懷柔隨後又說：“當然，咱不怕事，但也不愛亂挑事，不會走某個姓方的老路，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應當團結一致才對。”
暗中也有幾位長老注意到，暗歎此人性格囂張，但做事卻頗有大氣風範。
這般態度的轉變，有效融化了被凍結的場麵，有些弟子人情達練，端著一杯酒跑到李懷柔跟前，奉承道：“師兄說的太對了，給我們豎立了一個榜樣，我們大家就應該團結一致……”
“嗯，不錯不錯，李師兄都這樣說了，大家肯定會一條心”
“應是如此。”
“……”
不少人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出聲附和，不論他們內心想法如何，但表麵上都做出一副敬佩的樣子。
無形中，這些人都以李懷柔為首。
篝火的亮度將沙灘映的光亮，而在巨岩陰影背麵，兩人竊竊私語。
“方師兄，張九那小子腦子抽了又去巴結李長老弟子，活該被教訓，看那狼狽模樣，笑死我了。”猴臉小弟收起探出的半個頭，轉身衝坐靠在岩壁的方九燦說道。
方九燦臉色平淡，看上去無喜無悲，手中緩緩揚起一把沙子，灑在不遠處的大海。
晚會雖熱鬧，但已不屬於他們倆，他們兩人現在在宗內的地位很尷尬。
沒有弟子敢冒犯，因為打不過。
但更沒有人巴結，選擇和李恒真做對。
方九燦說話了，“這幾天，所有人的行為我都看在眼裏，我也好好想了想，不能再向以前那樣散漫了，大長老說得對，我的重心應該放在修煉上。”他口中大長老，自然是以前那位，這麼些天的杳無音訊，雖然不敢相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已經死了的事實。
這些日子，悲痛、憤怒、不甘、惶恐、茫然的情緒在腦海凝混在一起，一次次撞擊他的心靈，往事如同畫卷般在腦海翻湧。
最終他大徹大悟，整個人完成一次蛻變……
起身，他在黑暗處看了李懷柔一眼，這是他曾經看不起之人的弟子，現如今也已經淩駕於他。
而自己好歹也是二等仙種，還是極擅長修煉的‘勢如破竹’，在二等仙種中也擁有出類拔萃的地位，卻還停在今天的地步，方九燦握了握拳頭，站起來朝叢林深處走去。
猴臉小弟愣了愣，拍拍屁股站起來，跟在屁股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