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瑤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宇文銘便腳步輕快的邁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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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瑤記得,宇文泓同自己提過,元微山雖然大,但村落並不是很多,所以她雖不知此地究竟處於元微山的什麼位置,心裏卻有六成的把握。
此時不能流露出過分的情緒,她既然假意稱病,便乖乖在床上窩著,時不時幹咳幾聲,好叫外頭的丫鬟聽見,就連送進來的早飯,也說沒有胃口吃。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聽見了動靜,門外麵丫鬟請示說,“夫人,大夫請來了,可叫現在進來?”
她叫丫鬟扶著,慢慢從床上坐起,點頭說,“進來吧。”
門外的人應了一聲,便打開了房門,而後便見,一位老大夫提著藥箱進來了。
等人來到近前,靜瑤看清楚樣貌,不由得驚喜。
來人正中她下懷,不是別人,正是皇帝口中的那位神醫葉遂。
靜瑤原想著,既然連宮中的宇文泓都知道葉神醫的大名,想來在元微山附近,他也算得上家喻戶曉的名醫,若是發話要經驗老道的大夫,宇文銘的手下很大可能會找他來。
事情順利的出乎意料,現在果不其然,那提著藥箱站在門前的正是葉遂。
隻是還沒容她欣喜多久,卻見宇文銘跟著葉遂的腳步,也進來了。
好在她昨夜已經想過大約會出現這種狀況,心間也做了些準備,眸光淡淡掃了來人一眼,沒有任何異樣。
倒是宇文銘先開口道,“瑤瑤,這是從山下請來的大夫,聽說有多年行醫經驗,你大可放心。”
靜瑤這才抬眼,裝作從未見過般,打量了一番葉遂,點頭道,“有勞大夫了。”
葉大夫倒也沒露出異樣,點了點頭,道了聲,“夫人客氣。”見一旁的丫鬟在榻邊搬了凳子,便順勢坐了下來。
接下來便該是把脈問診了,然卻見靜瑤抬臉對一旁的宇文銘道,“你不必在這裏陪,先出去吧。”
宇文銘卻說,“我不太放心,想聽聽大夫怎麼說。”
靜瑤淡淡道,“謝謝你的好意,隻是我有孕在身,等會兒大夫免不得要問及一些婦人的問題,我並不想別人在場。”
這話叫宇文銘心間一涼,別人……對於她來說,自己仍是外人。
他微有些不悅,甚至還有些懷疑。
靜瑤猜得到,為了安撫起見,又道,“反正有這兩個丫頭呢,等會兒大夫說什麼,叫她們說給你聽就好。”
這句話終於叫宇文銘放下戒慮,也對,反正有丫鬟在。他便點頭道,“也好,那我在外頭等你。”說著又看了看那兩個丫頭。
丫頭會了意,向他垂首表示遵命。
他終於放了心,總算離開了房中。
等他把門關上,靜瑤這才伸出手,叫葉遂把脈。
葉遂將手指覆上,想了想方才所見情景,開口例行問道,“不知這位夫人現在覺得如何?”
有丫鬟在旁邊,靜瑤不能說的直白,隻是道:“一連許多日沒有睡好,今日晨起,覺得身心俱憊,胸悶氣短,腰腹也甚是酸脹。”
其實打一開始看見她,葉遂就認出來了,行醫多年,他診治過的病人有很多,但那個男子絕對是最特殊的一個,一看身份就不一般,樣貌氣質也甚是不凡,身體健健康康,卻偏偏心病嚴重……
他從未透露過姓名身份,但卻叫葉遂印象深刻,這個女子是他身邊出現的唯一一個女子,也是一副萬裏挑一的相貌,他可沒忘。
幾年沒見,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這女子雖然有著身孕,卻還是一副勝過千人的美貌,隻是身邊的男子,卻不是當初那人了。
葉遂原本懶理別人的閑事,但今日遇上,確實難得的機緣。
加之這院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尋常富貴人家的孕中婦女,衣食無憂,大多心間舒暢,但她的臉上,著實看不出什麼安逸,加之脈象弦長,氣鬱肝滯,一看就是有什麼不如意的事。
葉遂來了些興趣,一邊把脈,一邊繼續問道:“多日睡眠不寧?敢問夫人這是遇上了什麼難解之事?”
靜瑤歎道,“原本家庭和美,不料卻陡然遭遇巨變,明明心中所想近在咫尺,卻無奈力不從心,隻能空留餘恨……”
話未說完,隻聽一個丫鬟出聲打斷道:“夫人……您今早還沒吃早膳,現在餓不餓?奴婢去為您準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