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瑤抬眼瞧了瞧春雨,隻見他臉色一下慘白,又垂眸來回宇文泓的話,“聽說是早上沒看好爐子,叫火燒得太旺,害的春雨煮了苦茶,春雨叫他去院子裏跪著的。”
宇文泓沒說什麼,靜瑤卻又看向春雨道,“其實差事上出了差錯,當罰則罰是沒錯,隻是他才這麼小,不似大人身強體壯,論說就算爐子火大了些,煮茶的人也會自己掌握分寸,這麼毒的日頭底下,叫他一跪就是半天,會不會有些過重了?”
這下可任誰都聽得出來,她這是在替春生出頭呢!
福鼎今日一直陪在禦書房裏頭 ,倒並不知道這件事,此時瞅瞅春雨,心裏頭止不住嗤笑,明知道李貴儀有心護著春生,還總給春生使絆子,以為春生膽子小不敢告狀,這回可好,叫人逮了個正著,陛下不吭聲,就是由著李貴儀跟他算賬的意思,活該,吃不了兜著走了!
春雨早已是汗如雨下,聞言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娘娘教訓的是,這事兒實在是奴才疏忽了,原打算叫他跪上半個時辰就成,哪知奴才一忙起來就給忘了個幹淨,並非有意叫他跪這麼久……這是奴才的錯,奴才該死。”
皇帝還在吃飯,在飯桌前這樣,靜瑤還怕影響他的食欲呢,便抬手□□雨起來,似笑非笑道:“你也言重了,原本不是什麼大事,犯不著提什麼該不該死,隻是往後注意著些就成。”
春雨忙給她磕頭,“謝貴儀娘娘。”
經過今次這般,估計春雨再也不敢尋春生的麻煩了,靜瑤還有事要同宇文泓說,便點頭叫他平身,春雨立起身來,老老實實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了。
宇文泓吃飯不拖遝,很快就吃的差不多了,靜瑤此時□□萍將蓮子羹端了出來,奉至他手邊,說,“食盒裏的冰都化了,所幸還有些涼意,陛下還能喝得下去嗎?”
宇文泓嗯了一聲,故意逗她說,“可真是壞,明知冰化了還等到現在才拿出來。”
她好心來給他送甜羹,竟被說壞?靜瑤抿抿唇,不服氣的為自己辯解,“陛下忙了這麼久還沒用膳,肚子裏早就空了,當然不能一下吃太涼的,臣妾等您吃完才拿出來,明明是一心為您好。”
宇文泓不過是在逗她,眼見她微微噘著唇,還以為她真的生氣了,想哄,又怕叫宮人們看到了笑話,隻好趕緊端起碗來道:“朕當然能喝得下,來來來,嚐嚐看。”
屋裏頭眾人眼見這二位正濃情蜜意,便都悄悄退出了門外。
屋裏頭清淨,宇文泓轉眼也把這蓮子羹給喝完了。擱下碗,他趁四下無人,趕緊將人抱至腿上,問道:“今日到底專門是來送甜湯的,還是到朕這裏來管閑事的?”
靜瑤抿唇笑笑,笑過之後卻道:“臣妾自然是來給陛下送甜湯的,隻是方才聽了一樁傳言,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想來問問您。”
宇文泓嗯了一聲,“說罷。”
靜瑤神色肅斂起來,問道:“聽聞惠王昨夜遇刺了?”
宇文泓也收起笑來,點頭說,“今早的確是接到了惠王府的上報,大約現下民間也是人盡皆知了。”
靜瑤趕忙問,“陛下查過了嗎?這可是實情?這個當口,誰會派人去刺殺他?”
她沒傻到一上來就問是不是他自己做的,宇文泓覺得心內安慰不少,答說,“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唱的戲啊。”
靜瑤心裏一頓,聯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大膽猜測道:“他莫不是又想給陛下栽贓?”
宇文泓沒有否認,這顯而易見。
靜瑤真是打心眼裏鄙夷,歎道:“這個人,用卑鄙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事大約不會影響他與蕭毓芸的婚事吧?”
宇文泓倒是笑了一聲,搖頭說,“難說,畢竟兩人的孩子沒了,又鬧得很不愉快,要決裂也說不定啊……”
靜瑤一愣,“孩子……沒了?”
宇文泓似笑非笑,沒有答她,卻也沒有否認。
靜瑤心裏一緊,試探著問,“那,可是陛下做的?”
宇文泓不置可否,隻是告訴她,“不必管是誰做的,你隻要知道,這兩個人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