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辦呢,晉她貴儀,宗正寺與大臣已經提出質疑,他硬是選擇了無視,沒叫聲音傳到她耳朵裏,現在若是再為她晉位……
靜瑤也不是不明白皇帝的難處,但這種時候不借機表明自己的委屈,更待何時?她也沒指望他能立刻就許諾什麼,隻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難處,隻憑自己小心翼翼的提防,又能防得了多久?
她也正愁悶著,忽然聽見他深沉的問,“有消息了嗎?”
她一怔,再低頭去看,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大掌已經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明白過來,是在問孕事。
明明正在說那個斷腸草,忽然扯到這裏做什麼?她有些不好意思,垂眸說:“這才幾天啊。”
農夫種地都還需時日等待好叫種子發芽呢,現在才晉位多久?他也有些太心急了。
他輕歎了口氣,不過短暫失望過後馬上重新鼓起信心,跟她說,“朕這些天加緊努力一下,爭取早日叫你懷上。”
她早日生下皇嗣,他才好有借口晉封她啊。
她的臉騰地就漫起紅雲,嗔怪道:“陛下話題也轉的太快了。”
他其實此時並沒有什麼旖旎心思,滿心都在想,怎麼才能進一步保護她。
又考慮了一會兒,他幹脆發話,“現如今似乎是淑妃在協理宮務,上回趙氏的事你做得不錯,朕就派你與她一道為太後分憂,你往後要多多操心,爭取替朕肅清後宮這些不正之風。”
她心裏一動,他這是在分權給自己,有了權,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再藐視。
她點頭說:“臣妾謝陛下的信任。”
眼看著時候不早,事情已經交由尚宮局與內廷監去查,杵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靜瑤便勸他,“陛下出來好一陣子了,前朝若是忙,還是不要耽擱的好。”
他挑眉,“哪有這樣卸磨殺驢的,朕心急火燎趕過來,連口茶都沒喝,這就要攆朕回去嗎?”
她一楞,這才想起來,他來了這麼久,的確還沒來得及上茶。
這可真是自己失禮了,她解釋說,“剛才情況緊急,臣妾疏忽了,您等一會兒,臣妾這就叫人去煮。”
宇文泓嗯了一聲,“煮好送去院子裏,朕這幾日有些累,去看看梨花歇歇眼。”
靜瑤應是,吩咐了宵雨,自己則陪宇文泓去到了院子裏。
近來事情一樁連一樁,他的確有些乏了,宵雨將茶送到院中的涼亭裏,靜瑤親手為他斟上,問道:“不知北遼長公主的事情,現在如何了?”
宇文泓將一盞梨花茶飲盡,淡聲道:“還能如何?朕不廢張氏的位子,蕭毓芸難道要上趕著做妾?北遼近來已經不再提此事了。”
如此,宇文銘的計劃便算是落敗了吧,靜瑤安心下來,他謀劃的倒好,可皇帝若是答應了他,豈不成了傻子?
才說完這件事,就見倚波忽然過來了,向他二人稟報,“啟稟陛下,娘娘,淑妃娘娘過來了。”
靜瑤有些意外,淑妃從來不會主動找她,這會兒過來是做什麼的,忙吩咐倚波,“快去請。”照理說原本該去門口迎接,可皇帝在此,她一時走不開。
淑妃在門外也見到了禦輦,知道皇帝在此,忙快步走到涼亭前,對著宇文泓行禮,“臣妾拜見陛下。”
靜瑤則在旁給她行禮,“見過淑妃娘娘。”
宇文泓抬眼看了看她,問道:“你怎麼過來了?找阿淳有事?”
阿淳……
聽見這樣親密的稱呼,淑妃心下一頓,臉上卻平靜道:“回稟陛下,太後娘娘方才聽說了棠梨宮的事,特命臣妾前來看看,聽說方才三公主也在,不知現在李貴儀與三公主可有不舒服?”
事情有定論之前,後宮中的任何人不可輕信,所以靜瑤隻簡單跟她道:“我並沒有吃那毒物,因此僥幸脫險,三公主也暫無大礙。”
淑妃心下有些失望,嘴上卻道:“人沒事就好,如此我們便都可放心了。”
靜瑤點點頭,又道:“陛下已經著內廷監與尚宮局去查,興許很快會有結果,謝謝淑妃娘娘的掛念,太後那兒,等有了結果,我親自去回稟。”
內廷監也摻和了進來?淑妃也知道,內廷監可不是省油的燈。她心中悄悄一頓,故作鎮定道,“那就好。”
靜瑤嗯了一聲。此時宇文泓忽然發話:“朕剛才已經同阿淳說過了,此次出了這樣的事,說明後宮良莠不齊,急需整頓,從今日起,朕委派她與你一道料理宮務,你們二人不要叫朕失望。”
淑妃心內一滯,這是叫李妙淳來與她分權?
憑什麼?
自己韜光養晦這麼久,眼看把趙氏送進冷宮才得以展露頭角,李妙淳一個貴儀,憑什麼可以與自己分權?
她內心裏很是不服氣,靜瑤卻趁機向她說,“往後還請淑妃娘娘指教才是。”
淑妃深吸口氣,隻得微笑道:“李貴儀客氣了,你天資聰穎,叫我自愧弗如,往後諸多事,該是我向你請教才是。”
她麵上謙和,宇文泓沒再說什麼,隻是話音才落,就見陳尚宮匆忙進了棠梨宮。
陳尚宮快步來到三人麵前,垂首回話道:“啟稟陛下,淑妃娘娘及貴儀娘娘,尚宮局現初步查出,斷腸草的來源,極有可能是重華宮。”
重華宮?靜瑤一頓,那裏不是徐婉儀的住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