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環顧四周,這裏就是間極普通的房屋,根本不像傳說中人死後會去的極樂世界,可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驚駭交加,想問問這姑娘,但根本說不了話,隻要稍一用力,嗓子就生疼,疼得她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那圓臉姑娘趕緊扶她坐起,為她拍背順氣,等她平複一些,又去倒了杯水,她沒顧上客氣,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有水潤滑,刺痛的咽喉才稍稍舒緩一些。
她舒了一口氣,聽那姑娘在旁安慰她,“你別著急,等會兒叫禦醫瞧瞧,估摸喝幾副藥就能好了,還沒聽說誰能叫煙熏啞了呢!”
她點了點頭,也對,等會禦醫看看,把嗓子治好就能說話了……
等等,禦醫?
才醒來時腦子還有些遲鈍,現在總算能跟上趟了,她清清楚楚的聽見“禦醫”這個詞,加之這姑娘此前提過的“惠侍”,以及那位左總管先前提到過的“太後”,她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難不成她現在是在宮裏?
好端端的,怎麼會來了宮裏呢?
她正大感奇怪,聽見門外有人說話,“倚波姐姐,醫師到了。”
圓臉的姑娘立刻應道,“來了。”說著笑著看她,“還挺快!”
說著就去開門,有人從外麵進來,手提著醫藥箱子,一副醫官的打扮,她心裏愈發篤定,看這情景,果真是在宮裏。
倚波把人領到她跟前,見她木木愣愣的,就自己上手幫忙,給她把衣袖往上擼了擼,在手腕上蓋了塊絲帕,再叫那醫師診脈。
醫師除了診脈,還有些問題要問,她不能說話,倚波全替她回答了。其實很簡單,就是被濃煙嗆入體內,傷了咽喉,肺腑裏也有些殘留,需要清理及將養。醫師給她開了幾幅湯藥,慢條斯理的跟她說,“每日早晚各服一次,七日後再複診。”語罷擱下筆起身,知道她不能說話,就跟倚波說,“請姑娘派個人隨我去拿藥吧。”
倚波點點頭,朝門外喚了個小丫頭,不放心的又問道:“七日後她就能說話了嗎?她的聲音很好聽的,還能恢複到從前嗎?”
那醫師原本打算出門的,聽見倚波這樣問,又特意看了看凝著眉呆坐的她,想了想,又坐下來,拿出藥方添了幾筆,“再加一些朱砂,鎮靜清心。”而後回答倚波,“說話應可,但能否回到從前,要看複診結果。”語氣十分認真,人也非常知禮,跟姑娘說話的時候自覺垂眸,並不輕薄亂看。
倚波略有遲疑,不過也很快點著頭說好,親自把人送出了屋外。
這醫師走了,倚波重又回到她麵前,安慰說,“隻是嗓子而已,還好身子沒毛病,你放心,大夫向來都是這樣,不會把話說死,你肯能複原的。”
這似乎是個心眼很好的姑娘,一直在安慰她,可她心中還有大問題待解,她試著張嘴問,“這是哪兒,我是……”且不論隻能發出沙啞的氣音,話還沒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倚波趕緊又給她順氣,“你嗓子不行,就先別說話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好好休息。左右佛堂現在也用不了了,重修指不定要多少時日呢!”
還沒弄清眼下是什麼狀況,她怎麼能休息呢?靜瑤使勁搖搖頭,急的沒辦法,轉頭一瞥,瞧見桌上有先前那位醫師用過的紙筆,頓時有了辦法,下床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拿起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問題,再叫倚波看。
倚波不清楚她這是怎麼了,看著紙張念道,“這,是,哪,裏,我,是,誰……”念完皺眉看著她,“阿淳,你腦子糊塗了?這自然是宮裏啊,皇宮!還有,你連自己是誰不記得了?你是阿淳,李妙淳啊!”
靜瑤深呼吸一下,這果然是皇宮,可是她怎麼會到了這裏?而且……她怎麼會是什麼李妙淳?
她驚慌起來,目光掃到一旁,瞧見有麵鏡子,趕緊掙紮著跑過去看,等看清楚後,呼吸瞬間一滯……
那鏡中映出一張陌生的麵孔,根本不是她!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被困在了夢魘中還沒睡醒?她使勁掐自己的麵頰和手背,頓時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痛感,有知覺,說明她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可她怎麼會成了另外一個人?她不可思議的使勁搖頭,想叫自己清醒起來,一旁的倚波看傻了,趕緊走過來問她,“你怎麼了?”
她想起一個問題,趕忙又衝去寫字,倚波跟著過來,看著她的筆畫一邊念,“惠……王……府,側……妃……”
倚波更奇怪了,“好端端的,提什麼惠王府啊?”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忽然想起一件大新聞,趕緊跟她道,“哦對了,你說這事兒巧不巧,聽說昨夜惠王府也走水了,不過比宮裏嚴重,聽說死了個人,好像是惠王殿下的那位側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