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溟許由在大殿已和續林攀談了起來,對於苻嬌人和續林來說,溟許由實在是一個特殊的人物,當年赤鳴穀遭受劫難,且還是緡淵奉的天命,但是當年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是隻有10歲的溟許由救了苻嬌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當然這個孩子就是續林。
無論苻嬌人有多怨恨溟言,但是對溟許由確無法怨恨起來,畢竟溟許由救了她們母子,所以當那場大災過後,除了極少老丞同族以外,沒有人願意繼續留在赤鳴穀便相繼離開,緡淵作為那場災難的直接參與者,卻在那場災難後像小孩玩膩了玩具一般,將赤鳴穀丟棄在了一旁,也不曾過問。也隻有溟許由,緡淵的二公子時不時地來赤鳴穀,瞧一瞧她們母子。一開始,赤鳴穀的老丞同族很是厭煩溟許由,一些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畢竟他是湣言的兒子,即使心裏再恨也要顧及赤鳴穀慘痛經曆和溟言的狠辣,也是硬忍著。也有些人認為溟許由畢竟救了苻嬌人和她孩子性命,而且他當時隻有10歲,不應責怪。
當然其中苻嬌人的情緒變化也是從排斥溟許由開始慢慢接受起他,除去救了她們母子性命這件事情外,溟許由所呈現出的品性,讓苻嬌人認為他和他父親是有區別的,溟許由是善良的孩子。
“這次你仍然不打算和我一同出赤鳴穀?”溟許由問道。
“嗯,沒有出去的想法。”
“此次我能來這裏,也是因為身負公差,順便開了小差,父親已開始安排大小的差事給我了,今後到這裏恐怕沒有那麼方便了。”溟許由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這是遲早的。”續林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我知道你不願替你父親做事,可你畢竟是緡淵的二公子,再不願意總不能斷了父子情吧。”
“嗬嗬”溟許由苦笑。
“一開始我確實想的逃避,裝糊塗,可在經曆過一些事情,尤其是最近,我發現父親已經開始謀劃一些事情了,緡淵的整個氣氛變得和當年對付赤鳴穀般,令我很不安。”
聽到這裏續林的臉上浮出一絲焦慮,雖然他覺得不會針對赤鳴穀,但仍然不希望溟許由擔憂的事情發生。
“你可猜出是個一二?”續林問。
“不敢肯定,但通過一些細枝末節判斷,關係一處。”
“哪裏?”
溟許由遲疑了片刻,他認為既然不幹赤鳴穀,也不必多說,更何況即使說出來對續林或者是對赤鳴穀沒有好處,怕是知道的越多對他們母子越不利。
溟許由很快調整了心情,立馬換了個氣調說:“先不說這些了,也許是我過慮了,對了,說最早的話題,乘此機會我再帶你出去一趟,總不能哪兒都不去了吧?”
話題突然扯回來,續林雖感轉的太快,但明白溟許由不願再多提及,自有他的考慮,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順著溟許由的問題,拋出一句,“待你娶妻之日可能會。”
溟許由輕輕地歎了口氣說:“沒有帶你出去時,你嚷嚷著我帶你出去,可帶你去了趟東海,你就不想再出這赤鳴穀,真是搞不懂你。”
續林挑了下眉毛回道:“嗯,小時候不知道外麵的世界什麼樣,娘親也不許我出去,隻是偷偷地跟在你後麵,雖然最後被你發現了,你還是帶我去了趟東海,可這一去使我心裏有了新的想法,從那時起我更理解娘親不辭操勞、即使頂著烈日也要種下那一棵棵樹的原因,即使十多年了,因為這惡劣的條件,即使使了仙術,那些樹長得也隻有人身高,但是望著那片僅有的綠,心中不免感慨萬千,在外界眼中赤鳴穀已被淡忘或遺棄,但在我的心中她開始呈現出新的生命氣息。”說著續林站在了大殿門前,眼睛望著不遠處的那片綠林繼續說:“娘親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雖然她不說,但是我能察覺到,越是這種情況,娘親就越發閑不住,娘親每天的生活就是去那片綠林或者去傾明池,嗬嗬,雖然那傾明池是我父親為他正室修建的,可娘親還是每日去那裏,雖然傾明池也在那場災禍中破敗,但是娘親還是一點點的修繕。我想娘親不僅僅是想種下幾棵樹,修一修那池子,她想給我還有族人留下點東西吧。”
雖然續林年紀尚輕,卻有著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的性格和穩健的做事風格,也許從他年幼尚懵懵懂懂的時候就知道赤鳴穀遭遇的劫難,看到他娘親無數次以淚度日的情景,隨著時間的推移續林認為眼前最當緊的是幫助娘親,安撫自己的臣民,即使外界再美再令人駐足感歎,那都是別人的世界,自己的使命是要赤鳴穀即使恢複不到往日的風采,也要使依舊留守在這裏的臣民感受到她慢慢恢複的生機。
溟許由知道他麵前的少主是個正直的人,善良的人,即使他曾經救過他們母子,但僅憑緡淵對赤鳴穀造成的傷害,苻嬌人和續林依然可以選擇恨他,但是他們沒有,雖然一開始會有所芥蒂,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都消失不見,仿佛他們之間不曾有什麼恩恩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