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合的世界(1 / 3)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滴落的聲音充斥著整個街道,車輛駛過街道,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劃過池塘的濺水聲.一切都顯得格外得喧鬧有很安靜。

路上的行人隻顧著自己低著頭走著,三三兩兩的人群偶爾出現在路上,也隻是輕聲地交流著,很快又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之中。

周圍的高樓顯得本就不是很高的我跟渺小了——盡管如此我還隻是打著一頂不久前去聽音樂會時在路邊的便利店買的一把折疊傘,在十字路口等著紅燈。我靜靜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身邊沒有一個人——我也不渴望有人——綠燈亮了!

我跨過馬路與人行道之間的一小片水窪快步走上了斑馬線,匆匆的腳步之間沒有任何猶豫——我隻想趕緊坐上地鐵回到我租的公寓罷了——路上的行人雖然不多,但是地鐵站裏的人卻十分地擁擠。

在站台上等地鐵的同時,我在心中默默地念著手中的書上的一句話:

“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但是隻有他的存在。他承受著全部的寂寞等待著,他是一個孤獨的守望者。”

我暗自重複著念著這段話,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黑色的水筆想要在這裏做上一個記號,但是我劃拉了兩下,留下的隻有一道道白色的痕跡。我輕聲地咒罵了一句,把那支沒了墨水筆塞回了口袋,剛想把背包取下來從裏麵再去找有墨水的筆——

“先用我的吧!”

一道即很熟悉又特別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然而熟悉的感覺也是在之後才有的感覺——

轉眼看去那是一個穿著一件黑色風衣的男人,和我差不多的身高,帶著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體型健壯,在人群顯得格外的平常。

此時他正把一支還有大半墨水的黑色水筆遞了過來,我接過筆,輕聲說了聲謝謝——在這喧鬧的地鐵站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見。

做好記號後剛想把筆遞回去,但是那人卻看似匆匆實則是有意而為之地說道,你就拿著用吧,以後我們還會見麵的。

在職場中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的我下意識地想要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名片——

這時地鐵進站了,我尚未掏出我的名片被淹沒在了地鐵的喧嘩聲與擁擠的人群之中,一轉眼我隨著人流進入了地鐵。

上了地鐵,我逐漸沒了心思繼續看書,便將書簽卡回了我剛閱讀到的地方並和上了書,順便把那支筆也收了起來。我一手夾住書,微微抬著頭思考著剛剛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盡管我能記住對我很重要的人的相貌,就算當初關係不是很好也應該不會忘得這麼徹底吧……

那張臉.......

那副眼鏡……

那熟悉的聲音.......

我愣是沒想起來那人到底是誰——他的長相、他的聲音猶如回聲般在我腦中回蕩著。

我放棄了思考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雖然我對自己的朋友都保持著不舍分離的感覺嗎,但是在分別之後,我還是會保持著自己原本的生活,根本不會有太大的失落感。

盡管我覺得很熟悉,我本想安慰自己——那隻是以前的一個在工作上合作過的“商業夥伴”而已,給支筆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越是這樣安慰自己,自己就越是放不下。

但事實就是,就算我苦苦地在腦中搜尋著這個人的麵孔,我也無法想起這個人。

這件事情過去幾天裏,我雖然再也沒有在地鐵站碰到那個男人我也對此念念不忘,但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去解決這件事。

就在我逐漸要將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的時候,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們居然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

這段時間是我們公司的麵試季,我在畢業後創辦了一家名為Alpha動畫製作社,在業界內也小有名氣。這次麵試會,作為社長自然是要參加了。

這次都收到的簡曆這次收到的麵試者中有個人的簡曆讓我格外的關注,這些人都是一些在國內一些比較有名的大學出來的,即使如此我還是比較擔心他們的實力。在我看來,這幾年我國的動畫產業雖然看起來逐漸風光起來,但是實際上製作的手法和劇情在我看來還是很令人發指,一心隻為了看起來很高端的3d技術而放棄了作為一整個產業鏈應有的一個發展過程……在這科技發達的時代,3d技術雖然看似成熟,但很多的製作社把它當做一個偷懶的工具,隻需做好一個模型,製定好運動軌跡,互相之間隻需在電腦上傳文件即可,完全不需要個人的基礎技能,曾經日日夜夜為了能考上理想的藝術學院而訓練出的技法逐漸退化,最後消失.當然我不是拒絕3d技術,3d技術的出現很能提高動畫的視覺衝擊,但是作為我一直熱愛並且貫徹我的整個製作社的2d動畫,在我看來才是動畫產業中,無論是長篇的、短篇的,還是電影,是以2d為主3d為輔的.

我一邊想著,一邊翻著簡曆,這時一張簡曆上的照片打斷了我大腦中剛剛的思維,這張照片中的那個人.那人就是前些時日遇到的那個男人——“巧合”“奇跡”這類詞早已無法解釋這個情況了,這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那樣。

他叫劉雲,在茫茫人海中他的長相並不出眾,即使是最親近的人有時候也難以辨別出來。

我和他是老相識,從小就認識,整天鬼混在一起,但在之後的高考後便分道揚鑣了,我考上了一所在設計行業很有名的專科學院,而他則是報考了上海大學的天文係。即使前幾年還有點聯係,但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各自的社交圈的變化,就逐漸地減少了交流直到徹底消失。

按照他的簡曆的畢業時期到現在來算現在的他也至少已經工作上五年了,但是他的簡曆上顯示到考上上海大學天文係的碩士以後便沒有了,後麵的內容並沒有說明他去麵試了什麼職業或者有什麼重大的發現,僅僅是在幾天前獲得了幾個美術專業的級別證書——就像素描、水粉、水彩等一切在國內能考的證書——都已經考到了最高級別,估計也是為了這次的麵試做的準備。

對於這件事,我並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肚子做出解釋,要是自己好奇也隻能等到麵試會的那天了。

直到麵試會那天,我麵對著這個陌生但又熟悉的人的時候,我逐漸意識到我想避免不引火上身是不可能的,他就是衝我來的。

麵試會結束後,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把麵試者們的簡曆放回了我的辦公桌上,準備出去吃點東西。

然而在我意料之中同時也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劉雲正在我們公司的等候區吃著點心盤裏的糖。我靜步走到他身後猛地將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著實地把他嚇到了。

他的表情像是個偷吃糖被抓到的孩子那樣感到驚愕,然而看到是我之後就像以前一樣朝我白了倆眼。

我本想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找到我這裏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