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斷一臉驚恐的從床上半坐起身,疼的他嘶的一聲吸了一口涼氣,頭疼,腳疼,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拆散了又強行組裝起來,痛的讓人心裏發寒……
可此時,沈斷已經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目光四顧,一臉茫然。
一間鄉下的土胚房,窄小而破舊,頭頂的房梁煙熏火燎之後黑的發亮,布滿了蜘蛛網。出頭的椽子先爛,房頂上的白灰牆隨處可見一條條裂縫,仿佛昨天夜裏剛下過雨,白灰牆被雨水泡的潮濕,牆皮脫落。
“這是哪?”
“為什麼會覺得很眼熟的樣子?”
沈斷痛苦的搖了搖頭,記憶中仿佛有一個又一個的片段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這些記憶片段和他原本的思想碰撞著,交織著,漸漸地融為一體。
“重生?”
“我還是我,十九歲,沈斷……現在是1993年?”
“啊!”沈斷發出一聲慘叫,痛苦的抱住頭,腦海中記憶片段強行融合的過程,仿佛要把他的腦袋撐爆了一樣。
咯吱~~
破舊的門板被一雙小手吃力的推開,一個四五歲大,粉雕玉琢卻一身粗布麻衣,穿的破破爛爛的小丫頭,雙手捧著一碗黑乎乎的苞米糊糊從門外走進來。
小丫頭看到床上坐起來的沈斷,髒兮兮的小臉上先是呆了一下,隨後一臉驚喜的樣子。
“爹爹,你醒了!”
“嗚嗚嗚~~我就知道,爹爹不會丟下小葉子一個人的,爹爹不會不要小葉子的。”
“爹爹,你餓不餓,給你吃。”
小葉子動作笨拙的跑了過來,一雙小手費力的舉起了一個缺了一口的海碗,碗裏是黑乎乎的苞米糊糊。
沈斷肚子餓的咕咕叫,聞了聞散發出一股糊味的食物,實在沒什麼食欲,一臉嫌棄的把頭扭開。
頭痛的感覺漸漸減輕了不少,沈斷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他重生了……
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也叫沈斷,父親,沈建民,母親劉桂蓮。
和沈斷一樣的出身,一樣的經曆。
似乎隻是一段很平凡的重生而已,可是……在沈斷的記憶中,他十九歲時確實過的窮困潦倒,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換句話說,他那時還沒有結婚,所以這個女兒本應該不存在的。
沈斷脖子有些僵硬的轉過頭來,目光深沉的看著床前的這個小不點。
小丫頭也在望著他,小臉髒兮兮的,表情怕怕的,身體忍不住向後縮,好像很怕爹爹的樣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明亮,讓人心生憐愛。
“你叫什麼名字?”
“啊?”
沈斷皺了下眉頭,語氣又冷了幾分:“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小葉子……”小丫頭怕極了,身體極力的向後躲去,那隻碗放在床頭上,低著頭,一臉委屈一雙小手局促不安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唉~~”
沈斷歎了口氣,他現在一肚子火大。
重生前,一直這麼窮困潦倒到二十五六,沈斷才想到走出村子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看一看。本就是崛起於微末,所以沈斷特別珍惜在大城市奮鬥的機會,不怕苦,不怕累,忍受了多少白眼,一步一個腳印,從大城市的底層摸爬滾打幾十年如一日,才奮鬥到小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