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妮塔受傷了。
帕瑟爾並沒有注意到他與貝妮塔走丟了。剛才在人群之中,貝妮塔拉著帕瑟爾找的衣袖,享受著士兵的保護。隻要跟著帕瑟爾,她就會很安全。
但是這件事她卻辦不到。
她並不知道為什麼會有軍階如此之高的人來幫助帕瑟爾。看來這個男孩的背景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很多。她腦海中的某種想法也終於落空了。不過這反而讓她輕鬆起來。
可她不想隻因為和帕瑟爾有什麼關係就得到特殊照顧。他們隻是按照自己一貫的行為準則,收留了一個沒有人要的大男孩罷了。當時貝妮塔還覺得帕瑟爾很可能會是個負擔。如此看來,這樣倒是不錯。
至少可以減少一點口糧了。
於是她沒有死皮賴臉地跟過去。在帕瑟爾尚未到達洞口的時候,她鬆開了自己的手。任由自己再次被人群衝走,茫然中被擠到了外圍。
神識特別強大,這是貝妮塔的秘密。這也給她帶來了另外一種能力。貝妮塔甚至不怕被那些人指責,擅自使用了這項能力,所以她才能找到帕瑟爾。但是現在她意識到達極限了,她從獵手變回了普通人。
她忽然疲憊起來,不是因為害怕指責,而是因為想到了帕瑟爾。
不過又能怎麼樣?她隻是個試驗品,雖然因為意外擁有了力量,卻沒有權利使用它們。可能她根本不該因為私人的情感而動用它來試圖就出帕瑟爾。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了。做個普通人好了。這次已經開了前路,她不希望有下一次自己忍不住使用它。
貝妮塔向著木屋走去。
。
地底的爭執依然在繼續。賽爾貝利他們匆匆趕來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輕鬆感,連最後的僥幸心理也消失殆盡。
“帕瑟爾在那裏麵?”“他能活下來嗎?隻有瑪狄斯一個人跟著的話。”
“沒關係,士兵們會幫他的。”
可是這種自我安慰的說辭沒有起到效果。帕瑟爾既然已經被當做人質,那麼再多的士兵也不一定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如果瑪狄斯直接調動士兵解救人質,反而更可能激怒他們。他們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來讓自己相信帕瑟爾安然無恙。
眼見數不盡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放置在騎士廣場,一片血紅……
但是即使這樣,爭執也還沒有結束。死亡隻是推動暴亂更上一步的必經之路,當一個人發瘋的時候,不會把其他人的死亡聯想到自己的身上,隻會想著如何把死亡之繩套到別人的頭上。每一次流血,都隻會讓他們更加瘋狂。
更讓他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賽爾貝利忽然發現,兩個巨大的雕像上——在兩個頭盔裏,各有一個光點亮了起來。
居然有人……動用了騎士雕像!
。
“看,地底的出口就在前麵了!”“大家快衝啊,從這裏出去就可以到地上了!”
不知道是誰又帶頭喊了起來,一百多個人一下子把士兵全部衝散,開始向著洞口擠了過去。傑夫更是衝在了最前麵。人們互相推攘著,不少人就這樣慘死於其他囚犯的腳下。但是沒有一名囚犯的狂熱有絲毫的退卻。
在另一處的薩羅米也因此被直接推到了一邊,摔在了地上。他自由了,因為人類士兵忽然放開了他。而薩羅米也忘記了逃跑。他隻是望著囚犯們,衝破了人類的防線。
與人類士兵一樣,他忽然湧起了跪拜的欲#望。那種力量像是海潮,將要把他淹沒。
不過就在抵達某處的時候,傑夫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發現頭頂上那兩根奇大無比的巨型武器正在向著他麵前的位置劈落。
來不及多想,他馬上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後麵的囚犯們馬上撞到了他的身上,像發生了連鎖反應一樣全部停了下來。但是這樣也無法停住,傑夫被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