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讓你舒服一點,你就忘記了忘記了痛了。”埃德溫的手中緩緩灑下黑色的粉末,它們落在了塔伯森的身上,滲透皮膚被血液帶到了他的傷口,破損的皮膚表麵。那裏長起了紫色的小圓粒,並且不斷蔓延。
“你享受著複仇的快感,隻是因為你不知道複仇隻會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埃德溫把神冕踢到了一邊,不讓掙紮著的塔伯森碰到——他能做的隻有掙紮,因為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還有,缺乏尊重,缺乏理性,不懂得吸取教訓。”
他又咳嗽起來,以老人故有的口吻教訓著“年輕人”。
“別說這是大話空話。你連活下來都無法做到,又能證明你有什麼能耐!”
埃德溫的語氣忽然淩厲起來,任然沒有被歲月抹去的刀鋒顯露出來,他的麵容猙獰,完全不像他自己。但是他又忽然再次衰老了,他失去了全部力氣,再次變回了那個脾氣古怪的老人。
他在對塔伯森說話,也是對以前的自己。那一刻,他否定了自己的所有過去。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去遺忘,充滿痛苦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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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疲倦於孤獨之旅,一腔熱血,早已如火焰被澆滅。但是他必須喜歡上孤獨,他強迫自己。
未來的路遙遙漫漫,而他卻找不到退路。年輕時點燃了自己值得狂妄的資本,到頭來,這或缺吞噬了自己。而他眼中的腐朽之物依然好端端的,並不為這火焰而燒毀。
點燃自己又怎麼樣?世界的蛛網,不是一個人的火可以燒毀的。他曾經相信自己雖然無法做到,但至少他燒毀自己照亮了那罪惡。然而人們看到罪惡,依然無動於衷。
最終他屈於命運——那些以為自己掌握命運的人,往往最逃不了命運之鎖。
他開始厭惡那些,總是試圖掌握什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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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卡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至死還睜開著雙眼,對一切不敢置信。博萊斯開始收起手中的的長劍。
按理說,他這種力量不大、敏捷見長的人,不應該使用這種武器。他的劍並不是很重,但是長度使它重心偏遠,揮動起來更吃力。但是博萊斯剛從監獄裏逃出來,找不到合適的武器。他將它放回背上的時候,因為手沒有劍長還動作卡了一卡。
他其實不是塔伯森選中的人,但是他比較醒目。他看到了塔伯森離開以後跟了上去而且沒有被他甩掉。如果塔伯森去了騎士廣場,他就會離開塔伯森。
在他看來,即使所有囚犯都聚集到騎士廣場也做不了什麼。騎士廣場確實是有一個通往地上的地底出口——水晶秘殿,但是他不相信塔伯森的人懂得如何利用它,因為他就曾經是秘殿的守護者。後來因為不小心向別人透露了一點關於秘殿的消息,所以才被送到這裏。
不過他認為他之所以被關進監獄不是因為秘殿的事。他擁有印記,這被其他人視為重大隱患。雖然他在成為訓練兵的那一刻起一直表現優秀,但隻要被人發現了他的特殊能力,人們的猜疑與敵意就會馬上向他襲來。人們把他推來推去,他在各個地方流轉,沒有地方願意收納他,除了監獄。
但是他和塔伯森走丟了,因為塔伯森的守衛,以及他不認路。伯卡特已經是他殺的第六個人。他隻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可是這樣卻減慢了他的速度。
他已經感覺到那種波動了,所以在此向那裏趕去。生命的元素一波接著一波,衝刷著一切。他看見植物在這種波動之下生長著,越是接近,生長的速度就越快,藤蔓枝條在廢墟之中不都不斷鑽出來。
他不知道這裏有一枚神冕,隻是為這裏居然可以長出植物十分好奇。在他看來一定是塔伯森啟用了什麼十分強大的矩陣。
這個地方挺荒僻的,可見塔伯森構造出這個矩陣不能被打擾。所以他才要選擇一個如此荒僻的地方。但是這裏為什麼會有聯盟的守軍,估計是因為這裏是禁地,所以人少;或者是這裏有塔伯森需要的東西……反正博萊斯不需要想那麼多。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到塔伯森所在的地方看個究竟。關於他自己能不能逃出這裏,博萊斯還是很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