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來到山腳下時,大雪已經有二三公分,山上杳無生跡,連一隻飛鳥都看不到。
於老道說:你們聽,師父正在敲打法器。我和玉春兄麵麵相覷。
茫然的在雪中站著四處張望,於老道執意要上山,這座山的特點沒有什麼樹木,冬天裏蕭瑟的一覽無餘。
我玉春兄還有司機一口同聲的反對,哪來的師父呀,要去你自己上去。我們用疑惑的目光橫掃著瘦小的於老道,在我們的精神壓力下,於老道退縮了。
他說他也不上山了,回來路上不住的長噓短歎,說自己慧根低師父不現身見他。
回去後於老道悄聲問我跟他學習不,我問他學什麼,他說從打坐開始,我問能學會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
與於老道的相識,讓我了解了人通過訓練有古代所講的神足通,可以後飛。我考慮了一段時間,思想上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每天花費時間練這個沒有什麼意思。
後來於老道離開大連去了千山。十幾年後我和一位好朋友佛教居士交流,他說他曾經問他的師父,一位千山佛教寺院的主持,見過有神通的嗎?
他的師父說見過一個老道在下雨天打著傘,路上泥濘,老道進屋時腳上的布鞋沒有濕。
我不知道是不是於老道,從此再無消息,但於老道改變了我,讓我相信曆史,其實曆史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市俗的政治,一部分是神秘故事宗教傳說。我們現代很顯然忽視了一些,顯得我們古老的文化不是很完整。
我的今生是一粒砂,是一粒塵,當我步入中年時,有一天媽媽對我說:當我懷你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夢到一條金色的龍,破窗而入,雙目流光炯炯有神,照亮了整個房間。
我當時心中充滿了寂靜和安詳,心中洋溢著無限的喜悅,當我醒來時時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怕說破了都沒敢告訴你爸爸。
當媽媽說完這個故事時明顯的如釋重負,媽媽一定認為這是上天賜給的吉兆,一個會生個有出息的兒子,沒想到平庸的我人到中年完全不成器。
最後媽媽安慰我其實沒指望我當大官,光宗耀祖,工作順利平安吉祥就好。媽媽邊說話邊笑著掩飾著失望之情。
我的今生真的配不上媽媽生我前神奇的夢境,配不上媽媽對我的人生期待。我的童年和少年歡歡樂樂,我的青年懵懵懂懂,我的中年平平常常。
我出生在東北的一個礦山叫紅透山銅礦,開拓者到來時正值秋天,群山紅遍就有了這個名字,據說當時是原始森林,布滿著兩個人合抱的大樹。
那個時代人人都是鐵人,澎湃著人民當家做主的激情和幹勁,在一窮二白的情況下,人拉肩扛,縫山開道遇水搭橋。
當我上小學時,周圍幾裏的山都光禿禿的了,當初伐樹時有棵大樹還流出了血,造成人們的心裏恐慌。
多少年還有人惴惴不安的談論這事。其實長大後我覺得無非是有個樹洞,樹洞裏又恰好住個動物。
後來礦山出個大事故一下子死了幾十人,本來開始就幾個人被煙熏倒了,但工人們發揚大無畏精神衝上去往外背人,走幾步也倒下犧牲了。
當時有幾位危重病人經過搶救奇跡般的活了過來,買好的棺材沒有用上放在倉庫裏,第二年的這一天又發生了礦難,死的人數正好就是留存的棺材數。
再以後井下工人每縫這一天都不約而同請假。那個年代講規定不能胡來,經黨委研究上報這一天就成了礦山井下工人的法定假日。
人們茶餘飯後議論猜忌事故和伐樹有關,對此年少的我一直不敢苟同而且嗤之以鼻為迷信。
在我上高中時一位同學的父親與我父親聊天時說,那就是一個天災人禍,當時的代表不懂生產瞎指揮導致的。這更加驗證了我的想法是正確的。
我的童年和少年像瘋狂的野草,那時每家都幾個孩子,人口像草木般繁盛。我們徜徉在快樂的海洋中無拘無束。
每家的孩子都是大撒把給個棍子就能捅破天,好像家長對我們是或有或無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夜晚,天色昏暗,我們跑來跑去互相問詢,家長都沒有回來心裏逐漸產生不安。
突然間街道上傳來嘹亮的口號聲,我們跑過去看到家長喊著口號揮舞著小旗,第二天我們人手就多了一個小旗玩。
後來這種陣式就習慣了,就見怪不怪了。印象深刻一次我們追逐一台汽車,汽車上紮著兩個草人一個寫著近代人物,一個寫著孔老二,後麵一排汽車上站著威武的大人。
我現在還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與老對說的對口詞,拳頭握的緊,袖子換得高,我們紅小兵,心中怒火燒。其實我們啥都不懂,每次在台上表演都伸挙頭挽袖子裝出怒氣衝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