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酒真的談不上什麼好酒,隻是勝在相對便宜、成本較低,感覺像是勾兌成的,喝進嘴裏就好像是被燒紅了的鐵塊伸進了喉嚨裏一般,嘴裏都是一陣被刀割了一般的痛。
即便如此,白子規也還是在一杯一杯地飲著。十五歲之前不許飲酒,不過他和赤瓊也不是沒有幹過偷酒喝的事情,雖然被抓住了總歸是會嚴懲的,也還是樂此不疲。當然,他已經十五了,現在喝酒也是無妨,出發之前大哥也曾親自擺酒與弟弟送別。
家裏的酒都是極好的,與這劣酒可謂一在平地一在天,不過他也並不嫌棄,都能飲得。喝家裏的好酒是一種心情,喝這裏的劣酒又是一種心情。喝不同的酒,有不同的心境,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有一個人坐到了他的身邊,才將他的思緒打斷了,扭頭看向站在旁邊、陪著笑的店小二。
“這位客官,飯點人多,這裏實在是沒有座位了。您看看,能不能拚個桌?”店小二問白子規。
白子規點點頭,表示可以,然後看著那個來拚桌的人隨意點了幾個菜,然後店小二就將桌上的剩菜全部收走了,隻剩下一壺酒。
“介意我一起飲一杯嗎?”那名陌生的旅客指了指白子規的酒,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長相非常英俊,比起平時的白子規也絲毫不差,隻是看起來與青春年少、朝氣昂揚的白子規不同,像是曆經滄桑。他的嘴唇邊上有著一圈胡茬,淡淡一個憂鬱的微笑估計就會迷倒無數涉世未深的少女。
身上的一副看起來隻是整潔了一些,與常人無異,但是白子規看得清楚,這衣服必然是特別定製,設計上絕對是名家手筆,材質也是非同小可,是由離心蠶的絲繅成的,這可是製造六品寶器的主材料。這是一件六品法器,即便是白子規也沒有這種好東西。
招呼店小二加了一隻酒杯,兩人碰杯引了兩杯,那人舒服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很是欣賞地看向白子規:“小小年紀,能在豫州幹出這種大事來,你了不起啊。”
“這位叔叔,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白子規搖了搖頭,一臉的迷惑。
“哦?是嗎,待會兒看你還能不能這麼說。”那人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又倒了一杯酒,很是不見外地跟白子規碰了碰杯,悠然自得地看著門外,直到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湊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才微微有了一些變化。
“不錯啊,竟然讓那兩個元家的小東西跑了,九州大地上還有這麼高等級的妖獸存在,還真是讓我沒想到。”
“從一開始,你給他們挑了北門口的一家店,就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了對吧。”
“也是你們裝得逼真,要不然我們一早就發現你們了,不會事到臨頭,隻能派兩個通脈境去的。”那名滄桑男子看起來卻不是很惱怒,依舊笑得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