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史劫
長篇
孟揚著
第一章：我的兼職生涯
自從我和董潔冰戀愛，我就渴望自己有個第二職業。原因是這個女孩屁股不大，卻很能吃。我和她第一次約會，是在城南的一家飯莊，我親眼看她當著我的麵吃完三張大餅，一隻叫花雞，還有一盤水果沙拉。那一刻我就預感到不妙，我的災難將要降臨了。
後來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這女孩不僅特別能吃，好吃，還特別愛浪，一條裙子穿一上午，下午她就能把它剪成經幡一樣的碎條條，掛在窗戶上做百葉窗。我本想把她踹了，換一個不能吃，又懂得勤儉持家的女孩，可是由於第一次不慎，第二次她就懷上了我的種，我又是那麼的熱愛生命，怎麼能忍心讓她墮胎呢？所以我隻能把她娶進家門，任由她禍害我的家，和我這一百來斤的血肉。
我他媽的愁啊！就靠我一個中學的曆史老師，一個月這四五千塊錢工資，養活我自己都趔趔趄趄，如今又多了這麼一個吃貨，我的日子可想而知。我的壓力山大，從早到晚，尿尿都跟橘子水似的，黃得耀眼，黃得渾濁。
我想去開夜班出租，可是沒有駕照；我想晚上去夜市上做燒烤，又怕我那吃貨還沒等烤串賣出去，她自己就把它吃光；想去夜總會做鴨子吧？就我這一堆一塊兒，連骨頭帶肉外帶屎尿加起來也不到一百二十斤，外加上鼻梁上還架著一幅300多度的近視鏡，緊急情況下連頭和屁股都分不清，哪個娘們兒會看上我呀？
我是真他媽的愁，眼看著吃貨的肚子跟揣了酵母的麵團一樣，一天比一天大，她又一天比一天的能吃，我是一天比一天消瘦。有一天，我竟然發現我坐的椅子下麵有個洞，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後來一摸自己的尾椎骨，嚇了自己一跳！媽呀？它不知道什麼時間變得那麼尖銳，簡直有刺破蒼穹可能。幸虧我一年四季穿著牛仔褲，否則我的後半球恐怕早就大白於天下了。
我決定找個大師算一算，看我這吊樣的還能幹點啥？我準備好了，隻要不讓我去吃屎喝尿，不影響我的正常教學，哪怕是去醫院給產婦做催乳師也行。條件麼？隻有一個，就是給我錢，必須給我錢。
這一個星期六早上，我騙吃貨說上市場給她買好吃的。吃貨十分高興，在一張紙上密密麻麻的給我寫了整整一大篇她所期望得到的東西。我看也沒有看，就把那張紙裝進了牛仔褲的屁兜。哄吃貨說你在家等著，我會讓你所有的願望都會得到滿足，我會讓所有的美好都會得到實現。吃貨感動得哭了，捧起我的臉，用她肉嘟嘟的嘴唇在我瘦削的腮幫子上啃一口，說我沒有看錯人，在這個美麗的世界上，你是唯一且唯一對我最好的人。我這一刻也特別感動，回敬了吃貨一個緊緊地擁抱，轉過頭去義無反顧地走出了家門。
自從我和吃貨結婚，我就沒有望過天空。不是我不喜歡天空的樣子，和天空裏飛翔的生命，實在我的眼鏡太沉，肩上的壓力太大。我就像一頭找屎吃的豬。為了填飽肚子，沒有抬頭的閑暇。
我背著著我的雙肩包，行走在熟悉的街道。視野裏，除了燈杆，斑馬線，汽車，仿佛沒有其他的東西。我憑著我的記憶，走向南街，那裏有個寺廟。小時候，我常和我的父母去那裏燒香，我還記得，那裏有一個叫做道一的和尚，曾經用手摸過我的頭頂，對我的父母說，這個孩子是著使命來的，你們要好好培養他。後來我的父母不幸雙雙故去，我就再也沒有去過寺院。不過道一的話始終縈繞在我耳邊，讓我在父母雙亡後沒有墮落，還憑著自己堅強的努力，考上了大學，謀取了一份在別人眼裏還算是不錯的職業。
如果我遇到的女孩不是董潔冰，我的生活也許會是另外一番樣子，她會幫助我打點日子，幫助我剝離分割這生活中的密密麻麻與千頭萬緒。但是生活中永遠沒有如果這兩個字，隻有發生出現與麵對。我撒開我螳螂一樣的腿，保持著身體平衡，一竄一竄地向前走著。
忽然我的麵前出現一條狗，它個頭不大，渾身雪白，蹲在馬路中央，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周圍無數的汽車狂奔，隨時都有可能把它碾做一灘肉泥，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透過我三百度的鏡片，我看到那是一隻泰迪。於是我緊張的一邊向它靠近，一邊向它喊：“呆在那裏別動，我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