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
“快!快帶少爺走!”
“想盡一切辦法把少爺帶到府心禦!”
“是!”
說罷,一襲黑衣的壯漢背起癱倒在石階上麵的少年後,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掌狠狠的拍在麵前的山水屏風之中。隻見屏風瞬間裂開一道散發著翠綠色光芒縫隙,仿佛是一張巨口就要將這二人吞噬其中。
“禦主、夫人,您二位多多保重!”
“這次注定凶多吉少了,我這犬子的性命就全靠你了。”
話音還未落下,壯漢和少年就完全失去了蹤影。
“夫人,完成我們最後的使命吧...”
說話之人從地上拔起長劍,向身後輕輕的一背,刹那間四周所有屍體生前所佩戴的刀劍都好像是被喚醒了一般,從七零八落變成了一個如同漁網般的劍陣,將陣中心的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緊緊圍繞。
“呦,居然想逃跑?”劍陣彙聚的庭院門口台階之上,一個白發的青年男子嘲笑一般的對著那兩個中年人說道。
“東雲青,就憑他僅剩的那口氣,能給你兒子送多遠啊?”白發男子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擺弄著手中的折扇,一臉的輕蔑。
“能走多遠,能活多久,都是天命罷了。不過我自是沒想到,今朝率領著這群臭魚爛蝦攻打進來的居然是你!”中年男子手執長劍,身形挺拔的回應著這些不屑與譏諷。
“你啊,你啊...不與你浪費時間了。”白發青年緩緩起身,手中的扇子向身側輕輕一甩,便也出現了一個散著光芒的裂隙。
“月庚,去把那小子給我追回來。不,不必了,反正都是殺光,死在哪又有什麼不同呢?”說罷,男子身旁的一個身材纖細辨不清男女的人,就如同一縷青煙一樣,鑽進了裂隙。
“十方淬火箭,可以把這夜空都點亮了吧。”白發青年這次終於是好好的抬起了頭,死死的盯著庭院當中的那對夫婦。
“嗬,想不到你主子這麼重視我們一家啊,居然連這等招數都招呼上了。”中年女人像是釋懷了什麼一般,將右手手腕上麵的鐲子摘了下來。
“這舟東禦,天亮了以後,就要更名換姓了,真是可惜...”白發青年一邊說一邊歎氣搖頭。
“哥哥嫂嫂,最後一次這麼稱呼你們了,下輩子想必你們也想要將我碎屍萬段吧。”說完,那青年就腳尖輕輕一點,瞬間騰在空中,一個轉身就化作一團黑煙,消失在了長夜之中。
“放!”
真的如同白發青年說的那樣,整個東府上麵的夜空,刹那間被四周射過來的無數箭雨照的如同日暮之時天邊泛起的火紅一樣,任誰身法再好,也不可能從中找到哪怕一絲絲的生機。
中年女人將手鐲拋向空中,手鐲瞬間擴大,行程了一個翠綠色的屏障。但依舊抵擋不住這一波緊接著一波,完全不知何時會停下的火雨。
“夫人,謝謝你,這輩子是我們東家人欠你的。”
“一家人,何必說這種兩家話。”
兩個人相視一笑,平靜的迎接著接下來到來的死亡。
這片汪洋火海,足足從深夜燒到了清晨,曾經舟東禦戒備最森嚴的東府被燒的隻剩下了一片一片的灰燼。夜晚還橫七豎八躺倒一地的屍體,更是被淬火箭燒的連骨灰都不複存在。
“舟東禦,東府上下抗敵不力,致使舟東禦被破,東雲青戰死。幸,孫氏率族人救援及時,盡數擊退敵軍捍我國土,特此宣布,孫氏接任舟東禦防衛之職。”
舜府城的傳令官說罷輕輕的合上卷軸,一旁的白發青年立刻伸出雙手,畢恭畢敬的接過這份“意義非凡”的任命書。
“多謝大人。”白發青年諂媚的輕聲說道。
“呦,孫大人您這麼說可就言重了,下官應該先恭喜您高升了才是。”
“東府真的就全部殺光了?一個活口沒留?你要知道,這事你若辦的不漂亮,你的下場可比東府慘多了。”
“大人您放心,唯一的變數,我已經派月庚解決掉了。”
“還是你辦事讓人放心,嗬嗬。要說還是我們這舜府城的天才是格外的藍呐。”
竊竊私語幾句之後,傳令的官員輕輕一抖袖口,好像是裹住了什麼東西。
“那下官就告辭了,以後這舟東禦就看你的了。”
“是,您慢走,改日在下必定親自登門拜訪。”
白發青年送走傳令官之後,像是如釋重負一般,信手打開了折扇輕搖了起來。事態發展到此刻,每一個環節都如同他想象的那樣順利。街上圍觀這一消息公布的人群卻絲毫沒有散去的意思,不過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自然。東府曾經被任命鎮守舟東禦長達30年之久,這麼多年來更是沒有任何一次戰敗的記錄。不單單是舟東禦,府心禦、妄花禦、乘順禦皆是他們東家所管轄。如今這片天地終於是換了姓氏,白發青年思緒定格在此刻,他合上和折扇,腳步站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