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人想到早在1857年,曼哈頓還沒有塞滿摩天大樓和小汽車,美國的園林建築師奧姆斯特德就預見到紐約人將來需要在市中心有個休息的地方,於是在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修建了闊大的中央公園。公園建成後奧姆斯特德特意在紐約各地張貼示意圖,指明去公,園的路徑和方向,鼓勵窮人和病人到公園去,無論貧富都可以在裏麵遊玩,公園裏的草地不會讓任何人有受歧視的感覺,在中央公園每個人都受歡迎。以後的事實也證明,每個紐約人或去紐約的人,都願意去中央公園裏走走看看。奧姆斯特德成功的將風景變為城市建築,紐約中央公園也成了城市建設的經典。
城市生活無非就是三大塊;商場、情場、官場。佛說世界是有情世間,城市就該有情,環境也要有情,建築更應該有情。
每逢佳節不思親
過去挖苦祟洋媚外者,說在他們眼裏“連外國的月亮都比中國的圓”。我在國外也趕上過中秋節,1982年在北美過八月+五,到夜晚竟怎麼也找不到月亮。最近幾年倒是發現園的月亮比住宅小區的圓,租比小區的亮,且圓得飽滿,亮得安靜。
連續多年,每到中秋之夜,我和妻子都到公園裏或坐或走地呆上一兩個小時。前幾年非常清靜,鬧非典那年的中秋夜,公園裏隻有我們老兩口子。這兩年人開始多起來,也大多是上了一些年歲的人,我真想打聽一下,他們都是些什麼人,為什麼在這月圓之夜不跟家入團圓。
要到公園裏來
妻子說何必去問別人,問問你自己還沒答案嗎?不錯,我們在家裏無非是守著電話機子,等著它響起來聽到兒女們的問候,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才會響?如果它不主動響,你想用它找到兒女們卻並不容易,即便你找到了他們也往往不能多說上幾句。所以,我不如揣上手機到公園裏來尋找中秋節古典的味道,人與月遙迢相望,寄托情懷,凝神而思,獲得一種難得的明澈和寧靜。
而公園外麵的月亮太鬧了。城市裏提前幾個月就開始鬧月餅,將中秋節變成了月餅推銷節、跑關係節。而現在的月餅又千奇百怪,有純金造的,有純銀做的,有直徑六米的,有高度十三層的總之就是不讓人好好吃的。可是,中秋的神粹是“月”,不是“餅”呀!光在“餅”上鬧騰,出奇製勝,賺錢第二,超女促銷,模特當道……熱鬧是足夠了;可人們卻覺得中秋節的味道變了,似乎缺少了一點什麼,缺了什麼呢?
一種靜,一種情,一種思,就是古人說的“每逢佳節倍思親”。人間無非兩種境界:團圓有團圓的祥和,不團圓有不團圓的思念。“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怎麼可能一味地鬧呢?過節不可不鬧,不可光鬧,光鬧就把節味兒鬧沒了。這味道就是中秋節所蘊含的文化情懷。現代人怎麼就變得沒有惦念、沒有鄉思,“每逢隹節不思親”了呢?過年變成狂歡節,國慶節是“旅遊黃金周”,節節都是賺錢節,節節都想日進鬥金……
難道當今全球一體化的世界已經人月兩圓,不需要也沒有必要“每逢佳節倍思親”了嗎?事實是今天的世界仍然流動太多,不團圓太多,往往“求名為骨肉,骨肉萬餘裏”。有的大學不得不開展督促學生給家裏寫信或打電話的活動因為現在的大學生願意寫信,隻有在缺錢的時候才會給父母打電話。這樣的學生喜歡以自我為中心,親情淡泊,沒有責任心,自然也不會成為受歡迎的人。
過去是父母在不遠遊在是有本事的有專長的有關係的有錢的和有權的誰不想出去?以前“絕戶”一詞是令人恐懼的,甚至是一種詛咒,而今“絕戶”就是“空巢”,是一種時尚,甚至還能令某些人豔羨…現代人的情感就是這樣被一個個五花八門的“現代觀念”給稀釋了。親情本來是最沒有條件的,而現在的人卻在親情上有著太多的算計是不是影響自己賺錢,影響自己的升迀,影響自,己的學業,甚至是不是影響自己的約會、出遊……等等。
公利心攙和:進來,親情還能不打折扣?古人講孝子侍親不可有“八態”沉靜態、莊肅態、枯淡態、豪雄態、勞倦態、疾病態、愁苦態、怨怒態。觀在隻要還有點孝心,即便有這“八態”也還算是好的。就怕孝心全無除這“八態之外再加上凶惡態、虐殺態家庭暴力已不新鮮,甚至像孫子殺死奶奶,兒子殺死毋親,或兒女殺死自己、讓老人絕戶絕望得生不如死。現代人為什麼得抑鬱症的特別多,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缺少親情。”
沒有親情,人就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將要到哪裏去。是親情溫暖著人的心智,缺少了這份溫暖,人必然會感到冷寂和孤獨。廣州的謝洪均老人死在家裏兩年多,一個活人變成一堆白骨之後才被人發現。(《南方都市報》2005、9、15)這就是所謂的信息時代、網絡社會,對遠在天邊的事情可以誇誇其談,對身邊該管的事情卻漠不關心。這也是現代人感情稀釋的典型表現:防著離自己最近的人,越對身邊的人和事越冷漠。這還不是過去人們所批評的“娶了媳婦忘了娘”,如今不娶媳婦也可以忘了娘,而且也不隻是忘了娘,娶了媳婦的也可以忘了媳婦,或忘了丈夫。
網上有個段子形象地刻畫了這種情感稀釋的過程:“兩千年代,愛情太快,從愛到崩,一個禮拜。周一放電,周二表態,周三同床,周四膩歪,周五小鬧,周六開踹,周日尋找新愛。”現代人的情感甚至不隻是被稀釋了,還感染了“情感潰瘍”,流膿滲水,破破爛爛,自己的不珍惜,也不拿別人的當回事,動不動就賣情賣肉。成都一女大學生當街叫賣自己的“情愛日記”,廣東一男青年舉著“出租處男”的牌子沿街兜售,北京一大學在《愛情婚姻家庭社會學》的課堂上,一百多名學生跟著老師齊聲高喊:“性,性,性!”像搞傳銷,真不知道這是在鼓勵自己,還是嚇唬自己?是示威,還是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