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後撤,我來接替你的位置。現在換你下去休息,調整好狀態一小時後來替我。”
王團長持棍從後方趕過來,長棍一掃逼退正衝向齊安的擬態怪。齊安提著不住往下滴血的長槍回頭看去,眼神中帶著些許嗜血的殘忍。不過好在他還沒失去理智,在深吸一口氣之後齊安終於按下躁動的內心。
生死搏殺從來都不是一件能過被輕鬆看待的事,畢竟無論以什麼樣的理由、秉持著什麼信念,這都是以性命作為籌碼,全程充滿殘忍和血腥的巨大賭局。
即使是對於那些經過專門的搏殺訓練的人來說,這也是一件他們打心底抗拒的事情。畢竟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他們也會疼、會思考、會有情緒,拋開專門的訓練來看他們也不過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人。既然是人,就會被戰場影響,被那生死間的大恐怖影響心神。
齊安現在就有些被影響到了,雖然曾受過一定的專業訓練。但如此長時間的搏殺,還是用手持長槍同外星怪物近距離搏殺。在多次直麵生死間的大恐怖之後,齊安的精神已經繃得太緊,都可以用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徘徊來形容。
“好一些了沒,喝完水閉上眼歇一會兒吧。外麵的情況我幫你注意著。放空心神,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會兒。”常明拿著那本冒著紅光的書坐到齊安身邊,看著狀態十分不好的齊安輕聲說道。
齊安盯著看了看常明手裏的那本書,現在的他能模糊地感受到上麵沾染的血腥,影約間還能聽見那些擬態怪的哀嚎。那是死在這支不斷前進的隊伍手中的血氣,以及被這本書強行擄來的殘魂。
齊安搖搖頭,再度睜眼後再看就隻剩下麵前擔憂的盯著他的常明,以及那本顏色越來越鮮豔的書。
“我沒事,剛才隻是出現了幻覺,好好休息一會兒就好。”
齊安說完就閉上了眼,現在他得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還得去替王團長。而且到目前為止,從那邊拿回來的物品都沒出現問題。剛才那一幕可能是這本書在滿足條件時會出現的正常現象,也可能是單純的自己出現了幻覺吧。
待齊安閉上眼,靜下心全力安撫心神的時候,常明拿起了書,輕輕撫過書頁上的文字。隻見一股淡淡的波動出現,在衝過齊安的身體後消失不見。隨著常明的一聲輕吭,齊安那緊皺的眉頭明顯舒緩了很多。
這是那本書在逐漸滿足條件中出現的能力,可以用來安撫心神,讓人恢複理智。現在的常明還沒能經過物品激活帶來的大量純淨生命能量的洗禮,目前隻能將這個能力用在一人身上,而且在使用期間會大量且持續的消耗自己的精力。
一小時後,當齊安提著槍離開車前去替換王團長之後,常明才拿著書,捂著腦袋慢慢靠著顛簸的車廂睡去。但那本兵書仍在吸收從車門上掛著的防水簾空隙飄進來的氣體,那氣體淡淡的血紅中夾雜著幾縷灰黑色的雜質。任何人看到這些氣體都會感到頭皮發麻,既是因為那濃鬱的血腥,也是因為那帶著哀嚎和不詳的灰黑色碎片。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後,龐大的隊伍總算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紮營休整。
此時,拚殺了一整天的小隊成員都神色疲憊,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痕。並且從大家那眼睛裏布滿的血絲來看,可以確定的是基本上所有人都快到達能夠保持自我控製的極限。
吃過晚飯,眾人圍著車廂中間的小電燈坐著沉默不語,就連一直以來最活躍的後勤保障小錢都沒怎麼說話。車廂裏安靜極了,都能聽到外麵連綿的雨聲和夜間負責巡邏士兵的腳步聲,當然偶爾還能聽到那嘈雜的槍聲和擬態怪死亡前的慘叫。
齊安和常明靠坐在離車門很近的地方,兩人都沒有說話。齊安在輕輕擦拭著長槍變化後的手套,一點一點的將上麵沾染的血氣拭去。而常明正借著燈光,一頁一頁慢慢翻著那本兵書,偶爾還打兩個哈欠,看起來比拚殺了一整天的齊安都累。
“大家都過來仔細看一下吧,我們現在在這裏,而這就是我們將要去的地方。那裏存在一個大型遺跡,目前預估有一個山的範圍。前期到達的人員已經在那裏建立了防禦措施,隻要趕到那裏就不用擔心外麵這些怪物了。”
王團長展開一張地圖,上麵標滿了附近目前的地理情況,上麵初了地形地貌之外,還特別標示了一條路線。那是從基地到遺跡的路線,周圍還密密麻麻的標著各種符號。齊安猜測,那些符號是一個個特殊的標注,用於提醒看地圖的人注意這些地方。至於具體含義?那猜不著,畢竟就是在兩年前,自己和王團長都算不上是同一個係統的,就別說要能懂別人內部使用的標注了。
齊安看了眼王團長在地圖上指出來的位置,又看了看剩餘的路線,然後在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目前隊伍的前進速度。
大概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不算上夜晚的話估計得花兩天多。如果中途再出什麼岔子的話,那最後就隻有少數人能趕到地方。怪不得之前王團長他們寧願停留那久,寧願承受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也要先拔出隊伍中的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