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窗外的鳴蟬緊一聲慢一聲的叫著,樹下一家標著“文房四寶”的店鋪裏,頭發花白但仍舊被梳得一絲不苟的店鋪老板坐在櫃台前,有一下沒一下的點頭犯著瞌睡。
“咯吱!”
店門被推開的聲音驚擾了店老板和周公的棋局,一個麵帶哀傷神色的年輕人,手裏拎著個方方正正的小錦盒子走了進來。
“小羽?”
“羅叔,下午好。”唐正羽將手裏的錦盒輕輕放在老板麵前的櫃台上,打開盒子,露出裏麵一枚精美的齋館印。
“這是師父為慶賀您店鋪開業周年特意雕刻的,本想過些時日再送給您,卻不想他老人家沒等到那時候。這段時間我忙著處理師父的後事,現在才得空給您送來,也算是了卻他老人家的一樁心願。”
羅老板雙手捧起盒子,看著裏麵雕琢古樸的印章,心中縱有千語,最後也隻化作一聲歎息:“唉,老陳……”
將齋館印仔細放在房間裏側的書案上,羅老板招呼唐正羽坐下,伸手拿起茶桌上的紫砂壺,為兩人各自倒了一盞茶:“小羽,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家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好,我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唐正羽沉默了下回答道,聲音中透露著一絲疲憊和迷茫。
“也好,我們這些老家夥是沒什麼精力了,可你們小家夥以後的日子還很長。”羅老板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老陳他也不會願意看到你這麼難過。”
點了點頭,表示受教後,唐正羽端起麵前的茶盞,將餘下的茶一飲而盡:“羅叔,這次我來也是想把師父留下來的這兩個櫃台拜托給您照看一下,櫃台裏的石料稍後我會找人搬走。”
“不用那麼麻煩。”羅老板大手一揮:“小羽啊,老陳走了,但我還是你叔。這種小事你也別去找人了,一會我叫個力工把東西都搬到倉庫,這櫃台我幫你租出去,到時候租金也直接打到你卡裏。”
唐正羽聽了趕忙擺了擺手:“羅叔,這也太麻煩您了,我……”
“我什麼我?”羅老板瞪起眼睛故意凶了一句:“你是覺得羅叔是外人?”
說完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小羽,窮家富路。你出門在外,還是要備著點錢的,這樣我也放心些。”
聽到長輩這麼關心自己,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唐正羽一陣感動,知道拒絕不了,隻能答應了下來。
羅老板畢竟年紀有些大了,再加上天氣悶熱,又聊了一會天,神情就有些困倦下來。唐正羽趕緊找了個借口,告別了這位一直關心自己的長輩。
在店門口伸手叫了輛車,在後排坐好後,唐正羽拿出手機,播出了一個他很熟悉的號碼,手機鈴聲剛響了三聲對麵就接通了。
“喂?你在哪?我這邊打陣營戰呢!”電話剛一接通,從裏麵傳來了一個亢奮的女聲:“議會那群毒瘤又埋我們新人,我得讓他們體會下什麼叫正道之光!你趕緊的上來保護我!”
聽著對方過於刻意的語氣,唐正羽習慣性的懟了一句:“你還缺打手?”
“那不行,本姑娘打架,打手可以不到,情緣必須在場。”知道這是獨屬於她的安慰方式,唐正羽的嘴角終於是忍不住微微上揚了些許:“喔,我明天就過去。”
唐正羽輕描淡寫的回話讓手機那邊慌了神:“啊?啊!”
他甚至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一陣東西掉下來發出的碰撞聲,接著一個有些驚訝和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明天?這麼快?真的假的?”
“你要是不歡迎我就把票退了。”唐正羽嘴角含笑,故作正經的回道。
“別啊!我家裏前兩天還催我去參加什麼聚會,他們那些心思我還不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那種無聊的相親。好歹我是你遊戲裏的情緣,你情緣要去和別的男人相親,這你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