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自述與童年(1 / 3)

一、家的初印象

大家好,我是辛辭(化名)。一直都想寫一個故事,故事裏的人和事都是我自己親身經曆的。有親人,有朋友,有曾經恨過得人,也有曾經深愛過得人,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傳奇的故事。他們生活在最平凡的底層,是最普通的人。可是在他們在平凡中也演繹著一個又一個的傳奇,經曆著一個又一個的無奈。而我成為他們形成聯係的紐帶,也成為見證人。我想讓更多的人去了解,去珍惜生命,清晰活著的意義。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因為是一部回憶錄,所以我想這個故事要從我記事開始說起。

那是一個冬天的早晨,天還沒有亮,我睡在大炕上,左邊是牆壁,右邊是我的小哥哥,聽媽媽說哥哥和我是龍鳳胎。可是我對哥哥的印象隻是從這天的早晨開始的。我躺在床上覺得肚子特別的不舒服,可是我自己卻不敢說話,因為旁邊的哥哥和哥哥旁邊的爸爸都沒有睡醒,也沒有要起床的意思。我咬著牙忍著,想等著他們一起起床再動,屋子裏黑黑的,窗戶是紙糊的,白色的窗紙透出微微的亮光,應該快天亮了吧,我期盼著快點天亮,因為我肚子好難受,真的快憋不住了,我想去廁所。一秒,兩秒,一分,兩分······不知道又熬過了多久,可是我實在是熬不住了。一個翻身想起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當時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就是不敢說一聲,多年以後回想起來才了解是因為寄人籬下的感覺,讓自己變得做什麼都會害怕,小心,自卑。)

感覺到屁股下麵是黏黏的東西,一股臭臭的味道就已經飄入了我的鼻腔中。我嚇壞了,更是不敢說話,這個時候,爸爸似乎是察覺了什麼,醒了過來。他是一個特別憨厚不愛說話的人。他穿上衣服,下炕之後看著我:“杏,起來吧,肯定特別不舒服,來我幫你。”(杏,是我的小名,家裏的人都這麼叫我。)我記不清楚那個時候的我有幾歲了,隻知道還沒有上學,會走路,會說話,可是我清晰的記得,當時我真的特別難堪,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已經知道特別羞恥了。爸爸什麼話也沒有再說,他幫我收拾爛攤子,把我也收拾幹淨。之後問我:“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還要不要去廁所待會?”我沉默的點點頭,然後就拿了紙跑去廁所了,其實我沒什麼事情了,隻是找個理由躲進廁所而已。當時的哥哥走路還沒有我穩,跑步肯定會摔跤,可是他的嘴巴卻異常的討厭、伶俐,不停在笑話我:“這麼大了,還膩粑粑!哈哈哈哈!”我在廁所就更不敢出來了,總感覺這個家裏好陌生,並不是我熟悉的地方,而且爸爸媽媽也不像是我熟悉的人。當然,當時還很不清楚那種不熟悉是一種什麼感覺了,後來大一點才明白,當時就是感覺自己是被什麼人賣到那裏的,根本不是親爸親媽。後來也確實印證了,真的不是親生的。那是後話了。(哥哥的小名是桃,正好和我的杏相對應。)

正在廁所不知所措,忽然聽到了媽媽的聲音:“這是怎麼了,怎麼被子還拆洗了?今天什麼日子?都這麼勤快收拾屋子了?”(記憶裏媽媽不在家是出門了,走了有兩天了。這個時候是剛回到家裏)哥哥迫不及待的告狀:“媽媽,杏,拉肚子了,都拉炕上了。”“啊!”媽媽驚訝的聲音刺入了我的耳朵:“怎麼這麼大了還不懂事呀?這孩子是不是笨呀?”我連呼吸都不敢放肆了,生怕呼吸的聲音被聽到,可能被拎出去打一頓。“杏在哪呢?”媽媽問著。爸爸正在灶台前給我們做炒饅頭,接著話茬說:“好像是肚子不舒服,是不是吃壞肚子了,還是著涼了,這會還在廁所呢,進去好久了。”媽媽聽到爸爸的話似乎也有些擔心了,走到廁所外邊叫我:“杏,怎麼樣了?好點沒有呀?”我慢吞吞的從廁所走出來,頭也不敢抬,話也不敢說。媽媽看看我這個樣子笑眯眯的說:“丫頭,又給我闖禍了?沒事的,以後就不會了,有什麼事大膽說,肚子不舒服也要說懂嗎?好啦先洗手吃飯吧。”我本來以為肯定要挨打了,因為媽媽給我的印象是很凶的。我抬起頭看到了媽媽微笑的臉,院裏有一棵好粗好粗的梧桐樹,媽媽的笑臉硬著梧桐樹上飄落的花顯得格外好看。

我做回屋裏吃飯,這是第一次吃到爸爸做的炒饅頭,也是我記憶裏第一次吃到炒饅頭,是用白菜炒的,這個白菜炒出來沒有那種像水煮的水氣,沒有純青菜的青氣,吃起來香香的,“青氣”······我的腦海中突然有個畫麵,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舍不得放油,炒菜隻用兩支筷子沾到油罐裏拿出來向炒菜鍋裏滴上兩滴,然後就放蔥花炒菜,白菜炒出來像是白水煮熟的·····這個炒菜的畫麵一閃而過也沒有多想,繼續我們的炒饅頭,這饅頭炒過之後外邊有金黃色的脆皮,裏麵饅頭軟軟的,超級好吃。這會回想起來那應該是我出生到現在吃的最好吃的炒饅頭了。一邊吃飯,媽媽一邊講著她這兩天回娘家的事情,她說起哥哥姥姥,總是對著我說:“你奶奶······”原來這幾天她去奶奶那裏了,可是為什麼是哥哥的姥姥,我的奶奶呢?隻是覺得挺奇怪的,可是我什麼也不敢問,不敢說。從此心中就多了一個疑惑,還有那個一閃而過的親切的畫麵。

在這個家裏我還有一個大哥哥,大哥比我們大十歲。他有一個特別好聽的名字“洪波”從我記事開始他好像就不上學了,總之我沒有見過他上學。他總是在家裏寫寫畫畫的,家裏隻有他一個人有自己的房間,我都好羨慕呢,他還有一個大大的書房,這個書房裏麵沒什麼書,倒是有一張好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筆墨紙硯,也不知道他寫些什麼東西,但是就是覺得他寫字的時候特別好看。現在說起來就叫“帥氣”。每次看到他寫寫畫畫的時候,我都感覺特別好看,也特別的開心,在我的印象裏他從來沒有生氣吵鬧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幽默風趣。除了寫毛筆字和畫畫,他還有一個樂趣就是抓蛇呀、蠍子呀、毛毛蟲呀、總之就是我怕什麼他玩什麼。每當這個時候,他在我這裏的好印象就會蕩然無存了。

那是夏天的一個早晨,我醒來之後一翻身就感覺手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虎口的地方突然好疼。定睛一看,我的媽呀!一個大蠍子順著炕跑了下去。我打了一個冷戰,出了一身的汗,可是我也沒說話,就忍著。上午我在院子裏玩,媽媽說:“你哥弄了一盆蠍子,好像跑出來了,你們小心一些別蟄到了。”我戰戰兢兢的走到媽媽跟前,“媽媽,你看看,我這裏是不是被蟄到了,好疼。”媽媽看看我的手,“哎呀,啥時候的事情呀?怎麼也不說,你這孩子,趕緊抹點藥吧。”媽媽一臉著急,趕緊給我買藥抹起來,還告訴我說這個就算抹了藥也是要疼幾天的。後來因為這件事情,大哥哥被罵了。此後家裏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蟲子之類的東西了。

我特別喜歡和小哥哥玩,小哥哥是幼兒時期我唯一的玩伴,他是個機靈鬼,會把爸爸喝完的酒瓶拿出去賣錢買糖吃,會把媽媽的醬油倒掉,拿著醬油瓶換錢買冰棍吃。總之他是會把家裏能換錢的東西都拿來換錢買吃的。他沒有大哥哥長的好看,他右邊鼻孔外側有一塊圓形的黑色胎記,有綠豆那麼大,鼻孔很大,眼睛很小,嘴巴大嘴唇厚,皮膚還很黑。這麼想來好像家裏人沒有長得白的,都挺黑的,我也是。也隻有這一點讓我覺得“龍鳳胎”的說法還是可信的。我和小哥哥在家裏家外跑著玩,那個時候我們住的地方叫做“三四街”別的我記不清楚了,可是我記得家門麵朝東,知道出了家門向北走上200米有一棵特別大特別大的樹,什麼樹我也記不清楚了,隻記得那棵樹好粗,長得張牙舞爪的,很是古怪,就像是聊齋裏邊陰森森的鬼宅裏邊的樹,又像是《倩女幽魂》裏邊森林裏邊的那些樹,總之就是挺嚇人的。不過我和小哥哥經常去那裏玩,樹上有很多的小洞洞,洞洞裏邊會住著一些小鳥,小鬆鼠,有時候也會有小貓咪在裏邊,不過可千萬別遇見蛇,我最害怕了,有一次真的遇見了,那個蛇好嚇人的,它長得倒是挺好看的,是黃色的,身上有黑色的條紋,有大拇指那麼粗吧,長度不清楚,它從樹洞爬出來就盤在樹枝上,看不出長度,隻見它吐著信子盯著你,又不走,也不攻擊,總之就是那樣虎視眈眈的看著你。我的汗都出來了,站在原地像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小哥哥好討厭已經躲的不見人影了,我感覺連呼吸都停止了,蛇就是不肯走,僵持了很久很久,可能是蛇太累了,也可能是它看到我沒有敵意所以才慢慢回到自己的洞裏。等蛇都不見了,小哥哥才跑回來還笑嘻嘻的說:“妹兒,你沒事吧?”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不過小哥哥平時還是挺疼我的,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想著我。關於這棵樹我和小哥哥還經曆了兩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