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外頭兩人一鬼,書生癲狂無比,女鬼反倒鎮靜,一句之後,就隻是靜靜看著那二人。
破廟內的張嶼秋撓了撓頭,疑惑道:“咱倆就這麼不引入注目?沒人搭理?”
漓瀟笑容燦爛,手指點了點下巴,輕聲道:“我用了一丟丟的障眼法,咱倆看起來就隻是個尋常凡人,自然引不起人家注意嘍。外麵那個道士看起來也就是個黃庭境界罷了,沒那麼大本事看透我的障眼法。”
張嶼秋歎了一口氣,心說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世上的修行中人這麼多?
那個書生瞧著已經有些神誌不清,女鬼從頭到尾也就刻意看了他一眼,反倒是中年道士,手持桃木劍站立一旁,皺眉瞪著女鬼。
女鬼冷笑一聲,詢問道:“這位道長,知道個事情由來麼?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捉鬼,也不問問我是怎麼進的考生會場,怎麼嚇得他神智時好時壞的?”
道士隻是冷冷開口:“無需知道什麼前因後果,貧道除魔衛道,見鬼即捉,鬼能有什麼好鬼?”
這道士也頗為幹脆,一番話後便手持桃木劍上前,從袖口掏出來幾張符籙貼在劍身,一時間桃木劍紅光四射。
女鬼也不躲,躲也躲不過,堪堪煉氣修為的女鬼,如何躲得過一個黃庭修士?況且是專門捉鬼的黃庭修士。
眼瞅著桃木劍就要刺來,女鬼苦笑一聲,聲音極其無奈:“癡人受人棄,好鬼受人欺。”
就在這女鬼覺得自己即將煙消雲散之時,有個青衫背劍的少年人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抓住桃木劍,滿臉笑意,對著中年道士說道:“道長,我覺得這裏麵有故事,在下想聽聽故事。”
道士眉頭皺起,想要將長劍抽出來,可任憑他再如何用力,這柄桃木劍始終紋絲不動。
萬般無奈之下,中年道士鬆開桃木劍,冷不丁就朝著張嶼秋小腹一掌。隻不過張嶼秋半點兒沒事,倒是他自己被反震後移幾步。
張嶼秋見狀,急忙隨手甩開手中桃木劍,隻聽嗖一聲,桃木劍橫飛過去,接連破開數根大樹,最後穩穩釘進地下,隻露出來個劍柄。
中年道士眼皮一陣抽搐,猛地退後幾大步,將顫抖不停的右臂負在身後,忽然便大笑起來,“哈哈哈!這位小道友真是不錯,肉身如此強橫,是練了一門煉體功夫吧?得虧貧道收手及時,若不然你這會兒就不是站著跟我說話了。”
張嶼秋眨了眨眼睛,取背後長劍時故意貼了一張負重符,然後隨手輕輕一丟,咚一聲將地麵砸了個大坑,這才對著中年道士說道:“不不不,道長想多了,隻不過我這柄劍比較重,所以你一拳打在我身上才跟打在石頭上一般。”
話是這麼說,道士哪兒會信?他又不是傻子。
道士心說這肯定是個駐顏有術的山上修士,在這兒跟自己扮豬吃虎,說不定是看上這女鬼姿色了。既然如此,一隻小小鬼物而已,讓給他又有何妨?
心中這樣想著,道士便笑著說:“既然這位小道友有除魔之心,讓給你便是,貧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便縱身躍起,心中隻想著早走早快活,免得真碰上個狠人,殺人滅口就壞了。
可誰知他剛一躍起,踩著樹幹還沒走幾步呢,一柄通體漆黑,劍柄微微泛著青光的長劍已經懸在半空等著他。
中年道士猛地一驚,“娘咧!是個劍仙!”
說罷便一頭往地麵栽去,一聲巨響後再無聲息。
張嶼秋拾起劍鞘,轉頭笑著說:“那個書生是你的仇人吧?怎麼處置你隨意。”
說罷便雙腳用力,一個縱身起跳去到中年道士身旁,拎著一條腿便往破廟走來。見女鬼無動於衷,張嶼秋便笑問道:“不是生死大仇麼?這都舍不得動手?”
女鬼打斷張嶼秋言語,緩緩一禮後,這才輕聲道:“謝過公子,我與他相逢相愛一場,如今我是死人一個,他是瘋子一個,扯平了。”
張嶼秋點了點頭,一記手刀將那書生打暈,轉身走進破廟,笑道:“那就給我講講這其中故事吧。”
漓瀟小聲嘟囔:“張嶼秋,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
某人眼珠子左右亂瞄,最後實在是無處可去,隻好對著那女鬼,笑道:“你說吧,兩個醒著的聽眾,一個欠打,躺著的聽眾。”
躺在一旁的中年道士猛地起身,二話不說便盤膝而坐,咧出個笑臉,做出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