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萬裏無雲。
唯有數隻禿鷲在空中盤旋,發出詭異的嘶鳴,讓原本寂靜的世界變得更加寥廓。
遠處光禿禿的高山聳立。
戈壁灘上猶如火烤一般,異常酷熱,躺著一具“屍體”,衣衫襤褸,滿臉血汙,嘴唇幹裂,胸膛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有半尺來長,血肉翻轉,卻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一隻蜥蜴小心翼翼的爬來,確認這具“屍體”是否真的已經死透了,這將是自己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的口糧,可不能輕易放過。
“屍體”緩緩起伏的胸膛讓這隻麵色猙獰的蜥蜴露出頗為失望的目光。
“屍體”睜開了眼,睜開的過程好像很是吃力,濃濃的血絲布滿瞳孔,但見一絲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死,而且還醒了過來,四肢開始恢複了知覺,隻是感覺胸口被掏空了一般。
盯著空中盤旋的禿鷲,“屍體”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但卻沒有一絲液體流入喉管。
很渴,非常渴。
數丈外的蜥蜴猶不死心,匍匐在地,灰白色的瞳孔緊緊盯著這具開始恢複生命特征的“屍體”,希望其活活被烈日烤死。
從中午一直到傍晚,烈日雖然西斜,但卻依然雄雄燃燒的火焰一般,炙烤著大地。
“屍體”望著盤旋的禿鷲,緩緩閉眼,頭顱慢慢歪到一邊,像是死了過去。
一隻禿鷲似乎下定決心,“唳......”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使得地麵上守候的蜥蜴一個激靈,迅速的鑽入不遠處的亂石堆之中。
伴隨著詭異的嘶鳴,這隻禿鷲一個俯衝,眨眼之間便來到“屍體”的上方,眼看禿鷲一雙血紅色的雙爪就要觸摸到“屍體”的胸膛。
“屍體”動了,雙手探出,分別抓住禿鷲的雙爪,同時右腿如閃電般彈出,一腳踹在禿鷲的胸腹之間。
“哢哢”
伴隨著一陣骨骼斷裂聲,禿鷲連一聲哀鳴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失去了一切氣息。
“屍體”順勢將禿鷲一拉,仰頭咬住禿鷲的頸脖,一股溫熱的液體瞬間流入屍體的喉嚨。
“屍體”貪婪的吮吸著禿鷲的血。
一炷香之後,禿鷲原本飽滿的身體變得異常幹癟。
“屍體”順手一丟,將禿鷲的屍體扔到了蜥蜴躲藏的石碓邊。
一隻禿鷲的鮮血還不能恢複自己身上的傷勢,僅僅緩解了自身瀕臨死亡的危機,但空中依然盤旋著數十隻禿鷲,對自己虎視眈眈,好在這群禿鷲保持著足夠的謹慎,沒有第一時間來攻擊自己。
蜥蜴鑽出石碓,將禿鷲的屍體拖了過去。
很是興奮。
“青州鄭家,你們好狠,我許青雲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許青雲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麵、一張張臉龐,有鄭家大小姐鄭煙霞與自己花前月下,情投意合,你儂我儂的絕美畫麵,也有鄭大小姐對倒在血汙之中的自己麵露鄙夷的一張臉;有鄭家大公子鄭西陽與自己把酒言歡、稱兄道弟的豪邁場景,也有鄭大公子對自己拳打腳踢的陰狠麵孔;有鄭家家主鄭世遊對自己視如己出、推心置腹的溫馨畫麵,也有鄭世遊麵無表情的冷酷神情。
......
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為了謀取自己身上的血脈。
為了謀取自己身上的天靈血脈,青州第一世家上上下下為自己營造了知遇之恩,營造了肝膽相照,營造了執子之手.......
像是養著一頭牲口,待到出欄的時候殺了。
青州第一世家鄭家等到自己天靈血脈的覺醒,以一杯奪魂酒,讓自己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就連隻有武夫九品的鄭西陽都能輕而易舉的將自己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