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油棕使足勁兒費力地扒開擋在洞口外的帶刺的植物,他出洞前還是保持著先前機警的老習慣,直到他確信外麵百分之百沒有危險才放心大膽地擦著這些帶刺的植物小心翼翼地將整個身體探了出去。他嫻熟地用雙手和雙腳扒著在這座青石小山的石壁上天然形成的一個個凹凸不平的“支點”順利地下到了地麵上。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出洞了,油棕不知怎的竟突然莫名地對外麵原本十分熟悉的環境感到很陌生很不可思議,雖然他早就有了想離開這片亂石堆過全新的新生活的想法,可是當他親眼近距離地目睹地麵上所有能看得見的洞穴竟無一幸免全都被“破壞”掉了的慘淡場景時,他的內心還是禁不住湧來一股難以言表的悲涼。畢竟,這是他從小到大生活過甚至還從來不曾離開過的地方,再想想當初自己花費了那麼大的精力和氣力硬是將原本獨立的各個洞穴全都緊密地串連在了一起,可是如今擺在他眼前這慘淡的一幕意味著他之前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了,那麼這又怎能不令他為此黯然神傷呢?

萬裏無雲的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忽然闖進來了一個小黑點,隨著這個小黑點不斷地從高處下落,輪廓則變得越來越清晰,不一會兒便逐漸呈現出了很像是鷹族等猛禽的樣子,原來是一隻碩大的金雕。然而油棕卻因為一時間沉浸在黯然神傷中竟絲毫沒有留意到來自頭頂上的這個可怕的殺手。

盤旋在油棕頭頂上的金雕憑借長距離敏銳的視覺清晰地觀察到下方的油棕似乎並不知曉自己已命在旦夕,於是,他便抓住這個趁虛而入的機會使出簡直能跟離弦之箭比肩的速度對著油棕猛烈到極點地俯衝了下去……

可是說來也巧,就在金雕全力向下方俯衝的同時,油棕竟剛好本能地抬頭向天空仰望,結果雙方因近在咫尺地四目相對刹那間竟同時都不由自主地對眼前的一幕感到猛然一驚。金雕猛然一驚是因為他從油棕的雙眸中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曾經被自己親手擒住可是卻沒能吃到肚子裏的獵物,油棕猛然一驚則是因為他從金雕的雙眸中同樣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曾經親手擒住自己可是卻沒能將自己送上黃泉路的仇敵。

油棕急中生智,他幾乎是在完全不受大腦控製的狀態下鬼使神差地上演了一出類似山嵐那樣“兔子蹬鷹”的複製版,跟先前山嵐的整套動作幾乎如出一轍。他先是仰麵朝天突然躺倒在地上,然後迅速地向後翻了個跟頭躲開了金雕那地獄般鋒利的雙爪,接著便是效仿山嵐的“倒箭穿心”,以及後麵的“飛魚出水”,雖然他打的很用心動作模仿的也很不錯,可惜力道不夠毫無殺傷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雕揉了揉有些隱隱作痛的胸部滿臉嘲諷地大笑了起來:“哎呀呀,真沒看出來,曾經的那個被本座親手擒住可惜卻沒能成為本座口中食的冷血懦夫油棕竟然長本事了,而且還很不簡單,真是可喜可賀呀,恭喜你了,小子!”

“切,真是冤家路窄……”油棕喘著粗氣心有餘悸地抹了一把從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他突然感到這個世界有時候簡直小得就像一口水井。

“嗬嗬,小子,你可真不地道,本座對你有恩,可是你卻不懂得感恩!”金雕用嘲諷的口氣像老子訓斥兒子一樣裝模作樣地說道。

“你……”油棕怒火中燒,可是話到嘴邊卻本能地又咽了回去。

“嗬嗬,你什麼?別嘴硬了,否認沒有用!”金雕隨即又道:“如果當初不是本座親手擒住了你,那麼想必就肯定不會有接下來你的父母不顧一切地趕來營救你的這出好戲,正因為有了你的父母用雙雙成為本座的口中食為代價來換取讓你活命這個重要的鋪墊,才有了一針見血地折射出你那骨子裏根深蒂固的自私自利和貪生怕死的懦弱,於是,你才終於有機會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冷血懦夫’這個至高無上的榮耀,不是嗎?所以由此可見,本座對你有恩,你應該感謝本座!”

見油棕對他的這番惡毒的挑釁竟沒有任何反應,金雕見狀有些失望地皺了皺眉頭,索性沒話找話地自報家門道:“當初是本座親手擒住了你,也是本座親手將你的父母一起送進了本座的腹中,倘若你連本座叫什麼名字,甚至連本座屬於這片高山草原上的哪個門派都不知道的話,嘖嘖,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不過沒關係,現在告訴你也不遲,本座的名字叫冰峰,寒冰的冰,山峰的峰,前不久被選為藍天閣的閣主,你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