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的跳動著眼眸,不知所想,卻十分納悶,當下是,她見君,君卻不見她了。難道燕青生氣了?
紅豆未坐下來,言語十分地愧疚,她頷首賠禮道:“我弟弟他年幼不懂事,自小又沒有爹娘,所以才會犯下錯事,我在這裏與你道歉了,對不起。”
燕青冷聲道:“他都十六歲了還不懂事麼?就是沒了爹娘才該更加穩重;最不稱職的當屬你這個姐姐,你不知他在樓裏喝花酒惹事,更不知他在外拉幫結派紈絝,上半夜他縱火想燒死我,也許那火也許現在還在燒著。這臭小子做的一切糊塗事,隻因他有一個縱容放任他的姐姐,”話此,他的聲音似乎冷如骨髓,問道:“他隨身攜帶了劇毒孔雀膽,是你給他的麼?”
紅豆瞠目,腳下不由哆嗦了兩步,她瞪著安小武咬牙切齒:“你這畜生!”
小武不敢看紅豆,但眼中瞧燕青卻充了血與恨,他狠道:“姐,他不就是個外來人麼?又有何殺不得?”
“你給我閉嘴!”紅豆怒斥,揚起手,掌間一道內力傾注,這一掌若是落下去,不死也得沒去半條命。
燕青神色微動,就在紅豆掌力落下的瞬時,閃過身輕輕地握住了紅豆的腕,搖頭道:“你還真下得手呢,他可是你親弟弟。”
“就是因為他是我親弟弟我才要打死他,否則憑他這品性,以後必定死在外人手裏!”
紅豆想抽手,可燕青卻將她的手扣得死死的,她反嗬:“你放開我,讓我打死這個逆子!”
“浪子回頭金不換,他雖是惡了些,但也沒有到改不了的地步。”
紅豆隻好悶聲撒手,她拗著唇,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這小子我已經教訓過,他也誠心認錯,你看——”
“他這娃兒打罵已經起不了作用,隻能讓他打心頭佩服你!”燕青說著便將小武從地上拽起,隨之‘玲瓏’劍也緩緩從袖中流出,聽他一句:
“小子,可看好了這劍招,隻教你一招。”
話音才起,劍亦起——“鏘!”寒鋒三尺劍出鞘!
燕青執著劍,化一道青鋼殘影躍出窗外落在屋瓦之上,映著黑夜身起陣陣金芒!
第一式,純陽劍歌,天道人宗各尋其理,道應萬變,不離其宗,固道悟有三,第一為生,第二為死,第三為生與死之間的永恒。
劍氣與道法渾然天成,在夜空中泛著純陽之金,璀璨又感人。
燕青執著劍恍若天人,不知為何他玩味一笑,竟用劍指著紅豆,似笑非笑不知其用。
紅豆本被這一劍境所感愣,但燕青指著她這一劍卻讓她心頭不由發寒,她問:“你……你要幹什麼?”
燕青聚氣於劍,淬得劍身通體鎏金,後又用反手抬劍,低喚一聲:“起!”,劍意似化出了一道無形的手,它拽著紅豆麵紗,劍一抬,它一抓,麵紗從紅豆的臉上揭了下來。
這一次,君見她,她不見君了。
“你!”紅豆咬著唇,捂著臉,頷首不敢看燕青。
燕青淡然一笑,將劍意與道念並同‘玲瓏’一起收回鞘中,屆時天地的光輝如曇花一現消失不見,一切的一切都藏進了黑暗之中。
燕青躍窗入屋,在麵紗快要落地的刹那將其拾起,揣入囊中也不還給紅豆,過後又在桌前坐下,喚一聲:
“倒酒。”
誰倒酒?誰佩服就誰倒酒唄。
小武佩服得五體投地,眼中的恨全全化作敬意,他趕忙拿過酒壺替倒酒,並恭敬道:“大哥,您喝酒……”
“哈哈哈,”燕青揚天大笑三聲,將那敬酒吞下,才緩聲道:“其實我很少用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來教導人——依稀記得年少時的我,比你還小,也就十三四歲,那時我不如你紈絝,但我卻很喜歡殺人,誰惹我我就殺誰,戾氣十分重,”他頓了頓才講道:
“直到有一天,我膨脹得要去殺一個比我武功高上很多的人,自然而然我失敗了,三招便被他崩斷了劍,可就當我要被弄死的時候,一個人出來救了我同時也殺了那要殺我的人——記住,是同時,救我的同時,劍也出手,救起我的時候,劍已將那人的喉嚨刺穿!——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快的劍,快得就像是……就像是,呃……反正很快就是了,”說到這兒他又將酒杯推了推,再道:
“再倒酒,不倒的話,不給你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