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她的臉好似添了一抹腮紅。
“你怎麼了?”燕青卻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前。
她搖了搖頭將下唇咬得更緊,不是不言,是不知所言。
燕青背著夕陽,暗影有堅毅的輪廓,他的瞳中充滿感激與柔情,愣了一會兒,他淺淺一笑,道了兩字:“謝謝”,言畢,他就要轉身離去,但這時紅豆卻伸手將他拽住——
庭院裏空了,小姐姑娘們都識相地留下了讓人獨處的機會。
“謝謝你。”紅豆眼眸中跳動著真摯。
“還有呢?”燕青問。
“你……叫什麼名字?”
“葉寒。”燕青隨口編了一個名字,以前所化名的“燕寒”實在容易讓人浮想翩翩。
“你不像是西北人士,你又是哪兒的?”
燕青歎道:“你們孔雀樓的姑娘可真是孤陋寡聞,想我葉寒在關內,憑著一柄青鋒,動蕩十二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有這麼一個人麼……”紅豆有些不信,十二城內的事她雖知得不多,但如此出名之人她怎會沒聽過。想到這兒她又問:“既然你這麼厲害,跑這動蕩的西北來做什麼?”
“玩兒。”
“好敷衍的借口。”
“我喜歡撒謊。”
紅豆“噗呲”一笑:“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喜歡玩兒自然有趣,吃喝嫖賭我每天都在幹!”
吃苦。
喝西北風。
嫖來一身的傷。
賭來賭去都是賭自己的命。
紅豆知道他在撒謊,更原諒了這個整天‘吃喝嫖賭’的人,她捧著自己的劍,連著鞘遞給燕青,囑咐道:“這把劍——”
“我的了。”燕青毫不客氣地就將劍搶了過來。
“哎!不是你的,是暫時租借給你,”紅豆急了,但她也不好再要回,換做千叮呤萬囑咐:“這把劍對我至關重要,我每天都要拭劍三遍,而且它還從未殺過人,所以……”
燕青沒聽清她的囑咐,隻是他開始對手裏的這把劍更感興趣了——這是一把還未開過葷的劍,怪不得第一眼瞧上去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劍,莫大成就的最後一步——飲血!
“哦?這把劍你當做寶貝,那它可有名字?”
“玲瓏……”
一尺深紅勝曲塵,天生舊物不如新。
合歡桃核終堪恨,裏許元來別有人。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看來這是一把歌頌愛情的劍,”燕青將劍揣進自己懷中,他衝著紅豆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很渴望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呀?”
紅豆十分地淡然,她仰望著夕陽,思緒如流水,歎故人:“這把劍是我爹送給我娘的,名字也是以我娘的姓名而取,就連我叫紅豆也是二人愛情的見證,隻可惜天人一別,我在下頭,他們在上頭……”
“呃……這——”
“安姐姐!安姐姐!香兒她醒了,說要你呢……”小芙老遠就在驚呼了。
紅豆苦澀地笑了笑,她的眸子裏似乎多了三十年的智慧,她道:“我就像是這群姑娘的母親一樣,她們離不開我的。”
燕青糾正道:“是姐姐,不是母親,你還沒那麼老。”
“有何差別呢?”她又言一句“告辭”轉身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