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多久,暖陽也有了落幕之意,竟沒想到她就這樣走了一下午。眼下的風已摻雜了些許寒意,輕輕一吹便讓人抖擻。
紅豆打了個激靈——“阿嚏!”一口噴嚏不由自主。她這才仰麵一瞧,白雲泛得通紅,太陽也變得殘缺。
殘陽落日,已近傍晚黃昏時。
落日歸家,人之常情,她也加快了腳步,而今酒勁兒已完全散去,隻是……她揚起袖口左嗅右聞,隻是身上還有一股子酒氣,這若是被香兒等姐妹聞到了,又怕要胡言是非……“唉……”她歎一聲無奈,腳下生風,兩三步流轉便上了屋頂,飛簷走壁,不慢風聲,小一會兒的功夫她已落在窯子屋頂。
窯子關門了好幾日,但每到半晚時分都會有漢子在門前等候,這些都是耐不住寂寞的男人。自然了,有生意上門,小姐們更不會推辭,她們會偷偷出來接客,但卻不會迎進門去。
今日門前有些非比尋常,門是開著的,門口站著七八個男人,他們持著刀,絕不是嫖.客,哪兒有持刀的嫖客?
紅豆將劍緊握,她知道,是有人來找麻煩了。
她淩空一踏,不走尋常正門,轉而翻身跳下牆去。
窯子外頭有八人守著,裏頭又有兩人站著。一人冷麵如刀,腰間更掛著一柄似圓月的彎刀,刀沒有鞘,白刃敞亮,又晃眼又讓人寒顫!——竟是正午十分遇見的那個黑衣人!
一人凶神惡煞,不怒自威,身材十分魁梧,他不見使兵器,但瞧他那雙厚實的大手,橫練功夫必定了不起!——宇文六月身旁的魏三爺!
花影護著一幫姑娘退守至花園中,她取出了自己許久都未摸過的佩劍,實在沒有辦法,眼前之人不僅是不速之客,還是不講理的人!
“孔雀樓,齋主,何在?”三爺開口問,嘹亮的聲音響徹整方庭院。
花影心頭一怔,光是這一嗓子,震蕩人心!好渾厚的內力!她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你們來錯地方了,此地不過——”
“唰!”還未等她說完,一道殘影閃過!帶來一陣風聲,屆時一柄彎刀橫在她的粉頸之上。
“別撒謊,花兒再美也會凋零,因為彎刀是無情的。”黑衣人在其耳旁低語,赤裸裸地威脅,他究竟是在憐香惜玉還是在辣手摧花?
花影心驚,麵若無情,這種臭男人她討厭得很,於是脖頸一揚,迎上彎刀,道:“我不撒謊,我也不說實話,從此絕口不提,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黑衣人輕笑,他貪婪地吮吸著花影身上的芬芳,過後他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三爺,問道:“三爺,我十分喜歡這朵花兒,讓我采了她可好?”
三爺瞧也未瞧花影一眼,他不屑道:“孔雀樓的女人,自生下來便是殘花敗柳,采了她小心惹上花柳病!”
花影咬著牙,她說不出聲卻忍不住張口罵道:“同是爹娘生的人,我若是殘花敗柳,你就是龜兒子奴才!又高尚得到我哪兒去?”
“臭婊子!”三爺怒火攻心,他起掌成爪,一個箭步衝上來鎖住了花影的咽喉,怒聲道:“莫要以為你是孔雀樓的人我就不敢殺你!”
花影被掐得放不出聲,她幹咳著嗆出舌頭,模樣十分地難受。而這時身後孔雀樓的一幹姑娘再也無法忍氣吞聲——
“呸!哪兒來的毛賊,竟敢來我孔雀樓的地盤撒野!”香兒挺著胸脯跳了出來,隨後一眾姐妹,無論是孔雀樓的姑娘,還是這家窯子裏的小姐,千夫所指,橫眉冷對!
“放了花影姐!”幾十聲嬌嗬響徹天際!
三爺咧嘴,笑得更加不屑:“嗬……竟是娘子軍麼?”笑完,言語也將至,頓時一股內力運氣丹田,他凶神惡煞如地獄修羅,隻見隔空一掌便劈向眾女!
掌有無形威力,擊空風聲,大有排山倒海之勢!一眾小姐紛紛仰倒在地,孔雀樓的女子雖勉強站著,但也是咬牙堅持,而站在最前頭的香兒,嘴角更溢出一絲鮮血,她竟受了內傷!
“香兒!”小芙驚呼一聲迎住香兒的身子,
香兒好生苦澀,她抹去嘴角殘血,踉蹌幾步便倒在了小芙懷中,眨巴了兩下眼睛,痛苦支吾道:“肚……肚子好疼——”可話還未完,‘噗’一口鮮血先是從口中噴出,緊後她雙眼一閉,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