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還是那麼直接。”冷無情舉起茶杯,先暖手也不喝。
燕青同舉起杯,他小酌了一口,笑了:“好茶好茶!”
冷無情撇了他一眼,卻道:“這並不是好好茶,隻是在鎮子上買的,幾文錢一兩的茶。”
“可這是你用來款待我的茶,隔了這麼久竟然還是熱的——這就是好茶!”燕青也捧著茶杯,他手暖心也暖,冷無情和他一樣,在不經意中便能做到無微不至。
“這茶本該更熱的,我本想出門來接你,但無意間便瞧見了她在賞雨,於是與她閑聊了幾句,”冷無情說到這兒話鋒一轉,他灰眸望著燕青道:“我其實看見了院牆外的你,你一直注視著她,就是我來了也沒引起你的注意。”
燕青苦笑道:“你該知道我與她的關係的,我能看她一眼已經是不容易。”
“你做了城主還會如此卑微?這可不像是那個喜歡什麼就占為己有的男人,”冷無情說著又問:“難道你變了?”
燕青笑得更苦澀了,他直言道:“說實我真想上去抱過她,親她,甚至想與她纏綿徹夜……可是,一切都還差一個理由不是麼?”
的確如此,一個理由可以阻攔一大片望而不愛的人。
“也許你就該這樣,讓生米煮成熟飯,說不定可以讓她給你懷上一個小娃娃,這樣一來她也沒理由再殺你,而且還能替你傳宗接代……哈哈……”冷無情終於大笑出聲,他的灰眸又變得黝黑發亮了。
“你少給我貧,哪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燕青卻衝著他翻了個白眼,他又道:“你不知道那個哈婆娘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就外邊兒還至少流落著我好幾十副畫像呢……唉,一說起這事兒我就生氣!”
冷無情勉強收起笑,他忽然從懷中拽出了一踏紙,“啪!”的一聲丟在了燕青麵前。他道:
“此處無光,那你就猜猜,這一疊紙到底是什麼來路?”
燕青驚訝道:“你該不會將她散布出去的畫像全都找出來了吧?”
“憑我囚仙宮的能力來做此事,你認為會很難麼?”冷無情說著便起身在房中尋匿著什麼,一會兒他便找來了一盞燈,過後“啪啪”兩下用打火石將燈點燃。
燈芯十分的小,點亮了也隻有點點微光,但就憑這一道微光便足以瞧清楚那一疊紙上的人像——那就是雨兒所畫的懸賞令!
冷無情坐下又細細品茶,他邊道:“那些人我全都替你殺了,一個也不留,而客棧那邊兒我也用了些小法子,他們絕對會守口如瓶的。”
燕青欣慰道:“你簡直就是來替我白雲城辦事的。”
冷無情搖頭:“不,此次來西北的目的全全是為了蘇州城的安寧,很遺憾的是,如果你不是白雲城主我還可以當講故事與你聽,可惜現在你無權知曉這一機密。”
“那你應該有其他故事可以告訴我吧?”
“有的,譬如那客棧裏頭的懸賞令,是我叫人操辦的。”
“一千萬兩,你可真看得起我……”
“你自然不止這一千萬兩了,因為那畫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哦?那畫中又是誰?”
冷無情先不說話,他用手蘸了些茶,幾個動作便在桌上寫出了一個‘網’字。
“劍網?”
“你出西北一事我囚仙宮都已知曉,劍網想必也會有行動。要麼他們在前頭等著你,要麼他們已在後頭追趕,總之你要小心了,”冷無情說著便輕吹一口氣將燈火熄滅,黑暗中他的眸子又變成了灰色,隻聽他又道:
“那畫上之人是劍網的頭目,號稱劍絕之人的模樣。這是我作為朋友幫你做的事。”
“劍絕似乎隻是一把殺器,你怎麼會有他的畫像?”
“嗬,他是殺器,劍網是殺器,我囚仙宮同樣是殺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