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轉身準備回去，一轉身，看到黑無常正在身後，凝視著自己。
還未等李一說話，黑無常從胸前取出一個小瓶子：“這裏麵，就是真相。”
黑無常是全程跟著自己嗎？話說，真相真的是裝在小瓶子裏啊？“
李一沒有再說什麼，走到黑無常麵前，接過小瓶子。小瓶子裏麵充盈著氤氳的霧氣，些許藍光在其中湧動。
李一略有懷疑的打趣問道：“就這個嗎？難道不應該給個紅藥丸、藍藥丸嗎？這裏麵是什麼？”
黑無常：“這裏是你上輩子轉世投胎之時在孟婆那裏封存的記憶。”
李一：“記憶？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給我，現在才給我？”
黑無常：“一是為了確認，你是否還是當初那個人？而是記憶裏有風險，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不會讓你現在揭開這段記憶的。你不是想了解真相嗎？這裏就是。”
李一揭開瓶子，瓶中霧氣緩慢擴散開來，李一問道：“當初那個人？是誰？”
黑無常正色道：“九爺。”
話音剛落，霧氣一猛子紮進李一的腦門裏，紛至遝來的記憶從腦海中漫溯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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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冥界搪夜山北側山腰，地府臨時指揮所。
帳外廝殺震天，遮天蔽日的灰塵從搪夜山上席卷而來。在妖族的行進步伐中，整個山麓都在為之震顫。
盡管固守住了山坡上的高地，但是妖族如湧泉一般不斷向山頂發起衝鋒。如今已是第七日，陰兵們已調集了各處部隊予以支援，甚至部分陽間土地公土地婆的私人陰兵也被臨時拉來放進隊伍。但對於這場消耗戰而言，一切都杯水車薪。
這隻是這場戰鬥的冰山一角，妖族的攻勢不僅發生在冥界北境的搪夜山，妖界已成合圍之勢，從北境、南境和西側都有源源不斷的妖族入侵。
東麵邊境稍微太平一些，一方麵，東麵是整個冥界的重要命脈，奈何橋、望鄉台等重要建築都在東側，防守的部隊更為精良，人手更多……
另一方麵，東側是新晉九爺——姬瑕在進行防守。
倍感焦急的陣地指揮官們正在指揮所中焦急地看著地圖。以現在的攻勢來看，還能堅守的時間屈指可數，單位不是天，而是秒。
妖族能夠製造源源不斷的軍隊。他們的士兵大抵分為兩類，一種為刀妖、劍妖、鐮妖這種武器妖怪，這均是妖族將妖氣附於武器上製造的妖怪，雖然能力一般，但無窮無盡；另一種為百翼妖、虎妖等妖界原生妖怪，這部分妖怪能力更強，更為棘手。
兩種妖怪混編，那麼整場戰爭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戮。
搪夜山被攻陷隻是時間問題，但是如果從搪夜山撤退，從酆都到北境將再無天險。妖族將一馬平川，直指酆都。
各位指揮官都是地府鬼將，聽著外麵的擂鼓呐喊之聲，眾將相視一眼：守土之心，決死之誌。
這裏就將是自己的葬身之所。
帳門被忽然推開，眾將一驚，刀刃紛紛出鞘，警惕地望著大步流星走進來的人影。此人鎖甲外是一件布鎧，身後是一片深紅披風，短發黝黑垂於耳側，劍眉星目，神情蕭肅。
鬼將蓼鬢看清楚來人身影，驚訝問道：“九爺？您不是在東境？怎麼來到了北境陣地？”
姬瑕沉著臉走到地圖麵前，對眾人回應道：“守土有責，不必絮叨。戰況我已了解，我們對敵人了解如何？妖族是誰在指揮？”
蓼鬢上前一步，迅速回應到：“現在妖族混編軍隊已經把山麓上的連營基本全部攻破，主力除了刀妖這種速成妖怪，主要為蝠妖、百翼妖和部分蠍精。指揮官應該是妖族蝥鏈一係的兩位妖族皇眷，幽量與劍眼。目前他們指揮所在距離搪夜山東北30裏外的斂塋坡上。”
姬瑕點點頭：“怪不得刀妖這樣無窮無盡，聽說幽量與劍眼妖力高深莫測，又是如今妖王手下的絕對戰將，能製造這樣的刀妖大軍不足為奇。”
蓼鬢拱手請求到：“還要煩請九爺帶兵幫我們抵禦妖族，支撐到援兵到來。我們已經向五殿閻羅王申請了援軍，如果我們能支撐到那個時候再好不過了。”
姬瑕轉過身，掃視一眼眾將憂心忡忡的表情，沉聲說道：“我就是閻羅王派來的援軍，戰事吃緊，隻我一人。”
眾將大驚，麵麵相覷，小聲議論道：“閻羅王也認為我們北境守不下去，放棄我們了嗎？”
“這下我們完蛋了……”
“搪夜山失守，酆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