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 十九(4)(2 / 2)

“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晚飯時,孟殊問我。

“快了。”

“辦完事就走?”她把玻璃杯放到眼前,從玻璃後麵看我。

“用不了幾天還得回來。”

她把酒杯放下,又開始鼓弄指甲。

“下回想和我一起去北京嗎?”我心不在焉地糊弄她。自從那件事以後,我對孟殊的興趣越來越淡漠,可身在慶陽也不敢輕易開罪她。

“瞎說。”

“怎麼是瞎說?我幹嘛要騙你?”現在的女人越來越精,真希望《未來世界》裏機器女人的時代早些到來。“兩三天內我就得回北京,最多一個禮拜就回來,你好好等著我。”

“等你?”

“是啊,到時候我好娶你。”

孟殊竭力把臉扭向一邊,“你就是嘴甜,你們家裏人能讓你娶個湖南妹子?不可能,我才不信。”

“湖南人有什麼不好,毛主席還是湖南人呢。再說我又不跟家裏人住在一起,現在的父母誰還管這事?”我的確是在信口胡說,此時腦子裏想的全是明天怎麼簽合同。“戶口呢?”

“現在又不用糧票,怕什麼?”孟殊還有點當真了,此刻我多少有些後悔,早知她如此難纏,剛才就不該胡說八道。

孟殊終於又不說什麼了。

晚上,把孟殊送走後,我獨自在街上轉悠。秋風清爽,月朗星稀,北京的夜空根本見不到星星,在這遙遠的邊城,秋後的夜晚,幾大顆星星便規劃了天空的走向。而星光下徘徊的遊子卻找不到自己的坐標。沒有目的,沒有感覺,甚至連自己的存在都變得毫無意義。

這感受太熟悉了,我不禁想起川北的小縣城。同樣潮濕的空氣裏都彌漫著股淡淡的酸味。那時的自己還自以為是好人,雖然大家和法律並不這麼看。現在的方路衣冠楚楚,人模狗樣,連老媽老爸都以為我學好了,可我自己卻又不這麼看。也許世間萬物皆如此吧,陰陽不分,好壞不明。

女人屬陰,男人屬陽。陰陽永遠不會調和。他們爭鬥、偎依、熱戀、**、仇恨。卻永遠無法相互理解。也許人類社會的發展正是源於這種古老的競爭吧?一旦陰陽調和,男女互通,這社會沒準就完了。而我覺得自己就是能與女人互通才如此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