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餐廳等我一會兒。”點完菜,我起身便走。“馬上就回來。”
等我氣喘籲籲地跑回來,紅彤彤的菜肴已經擺滿了桌麵。孟殊麵對窗外專心地修著指甲,她修得異常仔細,每挫一下都特小心,還時不時地放在嘴邊吹吹。我咳嗽幾下,人家根本沒抬頭。
“好香啊!”見嘶理自己,我幹脆甩開腮幫子吃,湖南人的菜太辣,一口下去,嗆得真咳嗽起來。
“就知道吃。”孟殊噘著小嘴,把小銼子扔在桌上。“一個人走了那麼久,把我獨自扔在這裏,好無聊!”
“是我錯了還不行?”我抹了抹咳出的眼淚。“向你道歉。剛才我是去趟衛生間,在門口撿了個東西。”說著,我拿出一個天鵝絨包麵的小錦盒,打開來在孟殊麵前搖了搖。
我根本沒看清,孟殊是怎麼從桌子那邊跳過來的,隻見一雙玉手,將錦盒從我手裏“唰”地搶走,接著那條紫晶手鏈已掛在玉手指尖晃悠了。要不是她已回到座位上,非得原地旋轉七百二十度不可。“你——,你,”她挺靦腆的不敢看我,臉逐漸被手鏈映成紫色。“你!”孟殊的眉毛眼睛擠到一處,活象隻見了金魚的小花貓。
“我什麼?”我極富魅力的微笑,很快就出現在孟殊擴得很大的瞳仁裏,出現在手鏈上光潔平整的紫色山石中。
“七百多元呢!”
“為我第一個認識的湖南姑娘,值得。對了,幸虧您又漂亮又可愛,我要先認識個醜八怪可怎麼辦?”實際上售貨員已經給我打了七五折,不過五百來塊。
“討厭!”孟殊笑笑,“這樣不太好吧?”她攥著手鏈,一隻拳頭頂著下巴,雙眼直勾勾地鎖定我的表情。
“不喜歡?”我不會被她看出居心來。“要是不喜歡就退了?換條別的樣式也行。走,咱們現在就去退。”我要拉她起來。
孟殊趕緊揪住我。“誰說不喜歡了?那麼毛躁。”她終於開心地笑起來,燦爛而明豔奪目的笑容象朵盛開的粉色鬱金香。不,在孟殊略帶羞澀的笑容麵前,鬱金香也會蔫得不敢抬頭。
“那就為了高貴的紫晶手鏈和小孟殊完美無缺的手都找到娘家,幹一杯!”我舉起酒杯,另一隻手在她臉上輕刮了一下。
孟殊騰出左手,淺淺喝了口啤酒。
餐廳裏好象隻有我們一桌就餐的,我們就著遠山秀色淺飲輕談,正午陽光從淡蘭色大玻璃窗射進來,我們象躺在溫暖的海灘上,愜意、鬆弛,毫無顧及。我在孟殊麵前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的神侃,甚至向孟殊分析起明朝敗亡與國民黨退守台灣的曆史異同來。此時我才發現自己肚子的貨還不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