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下山(1 / 2)

昆侖峰三十頂開外,一座雄偉大殿坐落於群峰之間,高雲霧繚繞,掩之下,飛雪飄零,絕似人間仙境。

暮色裏,朝天大頂山腰處,白皚皚的雪地之中,有臉色冷淡的少年雙手壓在兩膝之間,盤腿而坐,目遠眺之處,神色雜難明。

少年本是大盛皇朝禦輔太尉之子,門望族氏之後,玄琅,族中三代皆是廟堂公,極負盛,自本朝開國以來,擔當著皇家禦輔之職以撰寫法紀綱的重,門生故吏無數,隱隱有了獨占鼇頭,自成一枝的氣。

本該錦衣玉食的冷峻少年,很早便家族寄予厚望,著重培養,起對於廟堂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隻覺索然無味,尤其是對脾氣糟糕到極點的父親,是言語不多,辛苦熬了幾年,終於等到舞之年,結事無,家就如曳長虹下落,一夜間變得黯淡無。

玄琅握了握早已自己掐陷的雙掌,吐了口濁氣,起身拍了拍衣袍,仰頭望去,白雪依舊。

他如仍然楚記得,那個一身正氣,不苟言笑的父親,在那天,獨坐書房,正對著皇宮方向不甘閉眼。

代代盡忠職守,不敢逾雷池的家子弟人心渙散,紛紛另謀出,年僅十歲的玄琅隨著母親顛沛離,其間偷盜過,乞討過,甚至還撿食過邊早已發黴的黑饅頭,辛萬苦好不易來到這昆侖峰,母親卻也是與長辭。

“想到往事,心中還是不平?”一道劍落於山巔消散,一身穿白大褂長衫的老人負手而立,無情歲月仿佛在他臉上鐫刻出了滄桑,他眯著眼睛,同少年看著遠方。

“師父,當年家突遭變故,我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大盛皇朝國力來雄厚,我怕終其一生都無法人刃那狗皇帝,報這血仇。”

少年眼裏顯出落寞之色,老人眼眺望,歎息:“玄琅啊,萬事萬物切不可表麵所蒙蔽,這天下就好比這厚底的昆侖積雪,誰又能道它本身掩蓋下的絕佳風景呢?”

玄琅翻了個白眼,這些話年來他已經聽膩了,自己努力修行一心為的隻是報這血仇,奈何師父總是不同意自己下山,莫非師父當讓我長伴這白雪茫茫不成?

玄琅呼吸變得急促,語氣依舊沉穩:“師父,當年母親離我而去時,讓我不要報仇,你道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嗎?那時我就在想,若此生不殺狗皇帝,我豈不枉為人子?所以在您養我那日起,我便盼著能學成,徹底顛覆大盛王朝。”

“你是個聰明孩子,劍經與道藏也習練的發純熟,師父也道你心中意難平,但下山前,師父還是有些話想對你言明,你切記一國之本利於民,折損了一國之本,苦的終是姓,你想楚了嗎?”

興,姓苦,亡,姓苦,天下大勢本就是分分合合,我不在乎。等等,下山?師父剛剛是說下山?玄琅激動萬分的抬頭:“師父,你同意我下山了?”

老人含笑不語,微微點頭,心大勢所趨,天狼抬頭,讓這臭小子磨練磨練,也未嚐不是好事。

不對啊,師父這怎麼突然轉性了,莫非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沒告訴我,不行,得試探試探他:“師父,聽說最靜音師太快來了,你是不是想故意支走我?”

老人臉上的笑突兀僵硬,這臭小子難道看出來了?不可能啊,論養氣功夫,老夫說第二,誰敢說第一?肯定是這臭小子在詐我,小小年紀不學好,看來得敲敲:“咳,咳,看來你是不下山了,正好,去把浩氣典藏抄寫一遍,靜心養氣。”

謔,然,我就道這老不修是饞了師太身子,否則怎麼會突然同意自己下山,現在讓我抄浩氣典藏,明顯是報,玄琅眼裏帶著然如此的眼神看著自家師父:“那就不下山了,正好這師太來與聊聊,上有個老東偷看洗澡的事,還口水,呸,下賤。”

“臭小子,原來你也看了?”

“屁,我是看見有些人夜不睡覺鬼鬼祟祟,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老人如釋重負,這還行,老夫還以為你小子給看了呢?說起靜音師妹,嘿嘿,這麼多年了,也不風韻是否依舊,如變成糟老太婆了,我是把他趕出去,趕出去,還是趕出去呢?

不行,這樣未免太不人情了,老人天人戰,嚴肅道:“這些小事提它作甚?趕快拾下,明日刻下山,等處理,老實給為師滾來,為師可不想昆侖這脈斷送在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