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子午,今年28歲。
主業,幫我師傅收房租。
副業,捉鬼。
我出生在皖省界和縣的一個小村子裏,沒有山,家旁邊有條小河,祖上,應該是世代務農吧。
為什麼是應該呢?
據我父親酒後碎語,我們祖上家是曾是私鹽販子,和程咬金幹的是一樣的行當,在大清朝那會,是很有一番家業滴,這十裏八鄉的土地都是咱家的。
我很是自豪了幾天,不過幾天後父親再次醉酒,又說祖上是販馬的,個個都是黃驃大馬,當年秦叔寶騎過的那種。
後來我長大了,才大約琢磨過來,可能是父親喜歡聽《隋唐》評書,每次醉酒後,都把自己喜歡的英雄人物安在我們老江家頭上了。
子午這個名字,我娘倒是很清楚的給我解釋了,那是我們老家門口的榆錢樹下,娘抱著五歲的我曬太陽,太陽很足,曬得很暖,聽到我問詢,娘恨恨的扭著我的耳朵,
“生你的時候,從半夜就開始肚子疼,疼到第二天太陽跑到頭頂上,才把你生下來,整整折磨了娘大半天,白疼你了。”
“......”
我那時還在您肚子裏,能怪我?
當然,子午這個名字,是我爹兩瓶老酒從村頭那當年考上中專的教書先生口中換來的。
子時疼,午時生,就叫子午,還好不叫疼生。
後來,我從書中也讀到,子午即是陰陽,也有南北的意思。
難怪這些年,我天南海北的奔波抓鬼,快三十了還是光棍一條,看來那教書先生取名挺準,一個名字,把我這半輩子給說全了。
從來沒想過會抓鬼,畢竟我雖不是膽小之人,但十八歲以前最畏懼的東西有三件:皮鞭,臭屁蟲,鬼故事。
父親的皮鞭抽在身上的疼,調皮搗蛋的孩子大約都懂。
臭屁蟲,學名椿象,我對這個更為厭惡,如果說皮鞭和臭屁蟲一定要選一個,我寧願選擇皮鞭。
我對氣味特別敏感,雖說比不上狗,但自覺也差不了太多。
五歲地時候,一巴掌拍死了一個圓圓地黑黑的看起來很可愛的小蟲子,之後手掌心都抓破了皮,但那種印在腦殼裏的濃鬱臭味還是散不去。
這直接導致現在看見了放屁蟲握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即使看不到,每次一想起來,也渾身無力,惡心嘔吐。
至於鬼故事,最開始也不畏懼。
小時候家裏父親母親,姥姥奶奶,都曾經講過一些精怪鬼魅的故事,那時候驚奇比較多。
比如說我姥姥就經常講過一個,說隔壁村子幾十年前有個力氣很大的人,叫牛大力,經常幫人拉車扛貨。
有次一輛的大馬車陷進了大雨過後泥坑裏,上萬斤的車子貨物,加上泥巴打滑,十幾個人累癱了愣是沒有拉上來。
雇主就找到了牛大力,牛大力也不要錢,說請吃頓飽的,保準給你拉上來,然後就是傳說中的一鬥米飯,十斤大肉。
酒足飯飽,這牛大力揮散眾人,自己拉著兩條麻繩,膀子一較力,渾身筋肉凸起,咬牙怒喝聲中,一步一個腳印,一個人把十幾個人都拉不上來的大車給拉了上來。
不過,他也累脫了力,據說是現了原形。
我姥姥用她滿是皺紋的手圈成了海碗那麼大的一個圈,正對著我的大臉,信誓旦旦的說牛大力前麵踩出來的腳印,都是人的腳印,後麵發了狠力氣,看著還是人的樣子,但是腳下踩出來的腳印,都是碗口那麼大的牛腳印。
這牛大力,應該是個牛精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