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看著葉無痕。
她知道他這些天有多辛苦、多疲憊,他已經盡力了,她不怪他。
林若曦強顏歡笑道:“沒事兒,我不怪你。如果是我命數該絕,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
葉無痕也直視著她的眼睛。
他第一次發現,她的眼睛是那麼漂亮,波光瀲灩,水光盈盈。
裏麵有各種溫柔的色彩,展示著諒解,寬容和釋然。
那雙眸子裏,正映著自己的影子。
他怎麼從前就沒有發現這雙剪水秋眸。
哪怕林若曦整個人已經非常憔悴,但這雙眼睛裏的神采,也是那麼耀眼奪目。
他快要溺斃在這目光裏了。
而林若曦也看著他的模樣,凝視著葉無痕的麵龐,似乎想要把它他刻進心裏。
這些日子下來,葉無痕對她的付出,她都能感受得到。
在她昏迷時無數的黑暗夢境裏,他一直陪在身邊,給她力量和安全感。
若是她有幸活下去,她一定會好好報答葉無痕,不再對他冷眼相待。
但若她真的就此死去,也要把葉無痕的模樣記在心裏。
白澤期在一旁冷眼看著這雙人的深情對視。
他是醫生,自然見過不少生離死別。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更何況這兩個人早已和離,沒有必要再這麼深情脈脈。
所以他隻是沉默,並沒有安慰些什麼,也沒有出聲打斷這一刻。
葉無痕瞧著林若曦,聲音有些顫抖,道:“若是你能平安度過此劫,那本王以後絕不再欺負你,也不會再對你有所偏見。”
葉無痕握緊了她的手,又許諾道:“你不願意當賢王妃,那你就做自己的事業,本王可以支持你。隻要你能活下來。本王都依你。”
林若曦聽了此話,有些意外,有些感動。
她從小就是孤兒,在現代時就無依無靠,從來不曾感覺到會有人對她牽掛。
而他的這些真情,她無以為報。
林若曦別過頭去,不自然地笑道:“王爺不必搞得如此傷感,莫要忘了,宛兒才是你的真愛,至於我,盡快忘了吧。”
她話說得輕鬆,其實也悄悄紅了眼眶。
哪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得知自己命數將近,恐怕也會感到害怕和緊張的吧。
她隻是不想讓周圍的人受到影響,搞得氣氛過於壓抑,所以才故作輕鬆。
她本來就是這個朝代的外來者,如今被早早的踢出了局,也是理所應當。
葉無痕本質不壞,隻是林若宛迷住了雙眼,一時沒有辨清是非曲直。
等到日後,他自然會明白。
隻是這些,已經不是她可以操心的事情了。
葉無痕的視線也有了一些模糊。
一滴熱淚,從他的臉上留下,落在了床單上,暈起了一圈水漬。
他心裏生起一種衝動,想要抱抱床上這個女人。
想看著她的眼睛說話,想再聽她生龍活虎地與自己頂嘴,想再跟她切磋。
想吻她。
葉無痕剛升起這個念頭,就立刻被他壓了回去。
林若曦說得沒錯,他已經有宛兒了,不可以再貪心。
林若曦看著葉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