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沒什麼印象了,我也不思念她。至少那個時候我不想她。有他就足夠了。
直到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發現他坐在他的那把椅子上,眼睛睜著,盯著電視上播放的《危險邊緣》,水壺在爐子上燒幹了,房子裏彌漫著一股滾燙金屬和令人窒息的陰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隻拉小提琴,別的什麼都不做。不說話。不吃東西。我寄宿的第一個家庭裏的小孩捉弄我,他們搶走我的琴弓,在我周圍亂跳,邊跳邊唱:“摩根不會說話!摩根不會說話!”直到家裏的女主人讓他們停下。我心想,隨便他們怎麼說,我都不在乎。我能在音樂裏聽見他和我說話。這就是我所在乎的全部。
我在那裏住了三年。幫助我的社工找了個門路讓我上音樂課,每周我都會去音樂中心找一位胖胖的修女。她總是穿同一件有著汗漬的黑裙子,身上散發出一種甘草的味道。她讓我拉莫紮特的樂曲,但我隻想拉他教給我的那些曲子。“你是個有天賦的孩子。”她說。不過她對我好像越來越失望,汗漬也變得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深。“你有責任好好學!你必須好好練習!集中注意力!”
但是這把小提琴似乎最喜歡他的曲子。這些旋律像是寄生在木質的琴身上一樣,在我的心中回響。如果回憶實在太過痛苦,我就會停止演奏。有時候,我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經常給我帶來麻煩。開始上高中的時候,我搬去和另一家人住,那一對夫妻收養的是年齡比我大的小孩。隻是暫時的,他們說,他們會一直為我尋找更合適的家庭。我比他們更懂行。我知道這個係統是如何運作的。在這裏,沒有適合我的家庭。幾年後,我來到這裏—— 勞麗和比爾家。隻是暫時的。我明白。
我想起了博雷爾養老院的那位老太太。她坐在椅子中的樣子。她的白發,她飽經風霜的皮膚,還有那雙眼睛。那雙看不見的眼睛,但我仍然覺得她正在看著我。在那雙眼睛中,有一種東西讓我不想忘記。
門開了,“咯嗒”一聲,燈被打開了。
“你到底在幹什麼啊,白癡!我們過幾個小時就要起床了。你剛剛是在這裏殺貓嗎?我拜托你啊,給我安靜點兒,要不然我摔爛你的破琴!”
他是凱萊布。即使動聽的音樂就在耳邊,他也不懂得欣賞。
“滾蛋!”我抓起梳子朝他扔過去,沒砸到他,卻把梳妝台上的台燈打翻了。他對我豎了豎中指,摔門而出。
“渾蛋。”
咒語失效了。我把小提琴塞進琴盒裏,蓋上蓋子,用力地扣上開關。我的眼睛感到一陣灼痛。
門又開了,就在我準備向凱萊布發飆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這次進來的是勞麗。她站在門口,身上裹著那件藍色的睡衣,腰帶係得十分講究,好像這樣能使她自我感覺良好。
我對她沒什麼印象了,我也不思念她。至少那個時候我不想她。有他就足夠了。
直到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發現他坐在他的那把椅子上,眼睛睜著,盯著電視上播放的《危險邊緣》,水壺在爐子上燒幹了,房子裏彌漫著一股滾燙金屬和令人窒息的陰霾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隻拉小提琴,別的什麼都不做。不說話。不吃東西。我寄宿的第一個家庭裏的小孩捉弄我,他們搶走我的琴弓,在我周圍亂跳,邊跳邊唱:“摩根不會說話!摩根不會說話!”直到家裏的女主人讓他們停下。我心想,隨便他們怎麼說,我都不在乎。我能在音樂裏聽見他和我說話。這就是我所在乎的全部。
我在那裏住了三年。幫助我的社工找了個門路讓我上音樂課,每周我都會去音樂中心找一位胖胖的修女。她總是穿同一件有著汗漬的黑裙子,身上散發出一種甘草的味道。她讓我拉莫紮特的樂曲,但我隻想拉他教給我的那些曲子。“你是個有天賦的孩子。”她說。不過她對我好像越來越失望,汗漬也變得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深。“你有責任好好學!你必須好好練習!集中注意力!”
但是這把小提琴似乎最喜歡他的曲子。這些旋律像是寄生在木質的琴身上一樣,在我的心中回響。如果回憶實在太過痛苦,我就會停止演奏。有時候,我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經常給我帶來麻煩。開始上高中的時候,我搬去和另一家人住,那一對夫妻收養的是年齡比我大的小孩。隻是暫時的,他們說,他們會一直為我尋找更合適的家庭。我比他們更懂行。我知道這個係統是如何運作的。在這裏,沒有適合我的家庭。幾年後,我來到這裏—— 勞麗和比爾家。隻是暫時的。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