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是一個新興城市。順應改革，從小魚鎮擴建而成。它不但吞並了管轄它的南浦縣，還劃入了周邊不少土地。一下子就成了改革的前沿新城。如今突然又掀起了房地產熱。四麵八方來的弄潮兒，紛紛聚集到這兒。在帝都大酒店租房掛牌，注冊了名目繁多、有資無資、真真假假的房地產公司。這個當時市中心最好的賓館。雖說房價不菲，但很快就爆滿告馨。基本每間房，就是一家公司的大本營。
竹香她們趕上了這個熱潮，無形中也就成了弄潮兒。
她們打工的單位，叫“茉莉香酒吧”。是一座三層民宅。經內部改造裝修，屋麵平頂擴建，加蓋一層鐵棚而成。她倆先天晚邊到達。第二天上午，酒吧老板就組織她倆，搞上崗培訓。他宣布：酒吧員工包吃包住；她們與先到的兩個女孩，四個人同住一房，上下鋪；飯與老板一家、保安等一塊吃。先試用半月。如合格，就錄用為正式員工。員工發保底月工資一百元。其餘在賣給客人的酒錢中，提成30%。工資半月一結。每次結賬扣10%作為押金。要離開酒吧，必須提前一個月申請。經批準，可以退還押金。凡擅自離崗，押金一律不退。
“這兩位小姐。喔，對了。我們這邊習慣稱女孩叫小姐。以後，你，”他指著羅二妹。“叫羅小姐。你，叫竹小姐。有‘竹’這個姓嗎？”
“我不姓竹，姓李。平時大家都這麼喊，喊習慣了。”
“竹香？好呀。這個名字叫座。以後你就叫竹香小姐。竹香小姐，你長得很漂亮。在我們這裏，漂亮就是最好的本錢。我特看好你。好好幹，一定能賺到大錢。將來買套房子，找個好老公。把爸媽都接過來享清福。加油喔。在我們這兒，隻要肯賣力，錢好賺得很。不信問問上了半個月班的劉小姐，王小姐。她們已經提過一回成了。好像一個提了六百多元，一個提了八百多元，是吧？”
“是的。”劉、王兩人點頭回答。
“今晚你們就跟著她們，熟悉熟悉工作套路。看看她們是怎麼請老板來酒吧消費的。還有一點我要特別強調。不管新員工還是老員工，都要學會判斷老板是真有錢呀，還是假有錢。他們高消費，你們才有高提成，對不對呀。至於有錢的老板舍不舍得掏錢花，那就全在於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晚上，兩個新員工跟著兩個老員工，來到西部灣廣場。竹香第一次看到這麼寬的馬路，這麼多各式各樣、多姿多彩的房子。
“哇。這麼大的廣場。”二妹驚歎。“你看，還有幾個這麼大的泥巴人菩薩。”
“哇。這水噴得好高呀。水裏麵的喇叭還唱歌呢。”竹香也發出尖叫。劉姥姥進大觀園。她們隻怪自己眼睛不夠用。對各種各樣的樹，還有各種各樣的燈，也都無不驚奇萬分。
廣場旁不遠處就是帝都大酒店。兩位老員工傳授經驗：那些晚上酒足飯飽，百無聊賴，出來遛彎找樂子的大小老板們，就是她們涉獵的對象。要想辦法引他們去酒吧消費。劉小姐帶竹香，王小姐帶二妹。兩組分兩個地方工作。
“喂，大老板。過來嘛。”劉小姐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一位穿著休閑，吸著拖鞋的男人，手拿加厚電池的大哥大手機，走過來。劉小姐往竹香這邊移了移，給老板讓座。
“老板是住在帝都吧？”
“除了帝都，還有什麼好的住處嗎？”
“老板是搞房地產的吧。肯定賺大錢了。”
“還行吧。”
“老板，小妹陪你散散步。再找個酒吧，喝點酒開開心。
怎麼樣？”
“可以呀。”
三人起身欲走。老板眼光突然盯住了竹香。“哎，這裏還有位美女呀。美女姓什麼，叫什麼呀？”
“我姓李，叫竹香。叫我竹香就好了。從小大家都這麼叫我。”
“竹香。好，好。這個名字香，香。來來來”老板一屁股坐在椅子中間。拍拍竹香這邊。“坐下，坐下。再好好聊聊。喝酒嘛，不著急。還有大把大把時間。”
老板隻顧與竹香噓寒問暖，劉小姐幾次提醒、暗示。都被完全無視，不屑理睬。
“竹香，你老爸不是要你早點回去嗎。”
竹香懂得劉小姐是在暗示，讓她回避。“老板，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老板，我表妹家裏確有急事。明晚一定來陪老板開心。走吧，我們散散步，喝喝酒去。”
“哎喲。我突然記起，等會還有個重要的傳真要處理。酒改日再喝好了。哎，竹香”他朝竹香的背影大聲喊道。“明天我開車來。接你和你表姐吃晚飯。吃完飯，隨便你們去哪兒玩都可以。小費少不了你們的。加倍。劉小姐，這是今天陪我聊天的小費。你們一人一百。你把錢帶給她。要她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