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淵狹長的眼眸流轉,風華慵懶間,一股子骨子裏無法掩飾的傲然不經意的流出,他握著劍身的手微微一側,寒光與金黃的陽光重疊,光芒刺眼:“王牤會的,白洌嵩也會。”
房卿九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他會這些,是因為白洌嵩。
白洌嵩是追隨容淵的,兩人又是至交好友,私底下在一起切磋很正常。
如此,便能夠解釋清楚為什麼容淵能夠重複王牤的招式。
容淵又道:“說起來,白洌嵩與王牤應該是師兄弟的關係,兩人同出一門,武功自然相近。不過白洌嵩畢竟不是王牤,王牤如今的招式,是改變過的,我也隻能夠按照白洌嵩的招式,與你對決。”
房卿九眼神微動,心裏漸暖。
合著這就是他要跟自己一戰的緣故。
他擔心她打不過王牤,又知曉她定會跟王牤交鋒,所以,便特地找了機會,以這樣的方式關心她。
房卿九眼裏浮現點點笑意。
遇見這樣一個懂她又疼她的人,何其有幸!
為了不辜負容淵的心意,房卿九握緊清世,竭盡所能的與其交手。
兩人打的熱火朝天,圍觀的士兵先是震驚兩人強悍的實力,然後就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暗暗惱恨自己有限的本事。再然後想開了,就開始下賭注。
董尙眼中的欣賞掩飾不住,他望了一眼馮無邪:“有這兩人,就算我不帶兵前來,你們這一場戰事,也未必會輸。”
馮無邪眼裏則浮動著佩服的波光,也有些失望。
他本想借這個機會更進一步的觀察房郎,沒想到房郎用的每一招一式都非自己的。
嗬。
他覺得自己挺狡猾的,沒想到來曆不明的房郎更狡猾。
但正是如此,他才能猜出其身份。
盛京子弟,能把他當猴耍,玩得團團轉的,除了麵容仙姿佚貌能欺騙世人,實則骨子裏心黑手辣的容淵還能有誰?
太淵國,皇宮。
禦書房內,燈火通明,明晃晃的燭光照亮薑延瘦削的麵龐,他合上書案之上的奏折,放下手中的紫玉狼毫。
當年青澀正好的少年郎,如今的麵容已展露出步入中年的蒼老。
眼中曾經的明亮,眼下有的,卻是讓人看不透的幽暗。
他聽著侍衛的稟報,眼中劃過狠厲,一怒之下,直接將書案前處理好的折子甩袖揮開。
整齊疊放好的折子,瞬間散落一地。
跪在地上反而侍衛瑟瑟發抖。
一旁的太監則沉默著將地上的折子撿起來,重新分門別類的整理。
薑延發完火,用手指揉了揉眉心,眉眼之間,透露出一絲疲憊。
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多年,時常會感覺得到疲憊和無力,但他一想到自己乃是國君,便能展顏。
可是最近,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受控製。
按理說來,他這麼多年來受到各大士族的牽製,如今計劃正在一步步順利實施,所有士族大部分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應當是開心的。
然而,一想到邊關發生的變故,他便高興不起來。
表麵上看,盛京的形勢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離了盛京,很多事情都會脫離掌控。
鎮國公府,大將軍府,是目前最難啃下來的骨頭。
先不說容淵的死訊是真是假,就是現在還在邊關對抗北陵國的馮無邪也不是好對付的。